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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哼了一声说:“外面人都说她是个狐狸精,是祸水,要不是她,那吴三桂还不会投降清朝,害我们这些汉人都成了亡国奴呢!”
才说到这里,即听得门外一人用着清脆口音道:“哪一个口出不逊,胡言乱语,不怕死么?”
巧儿、洗心子聆听下俱是吃了一惊。只是说话人口音清脆,像似女子,不由令人更加起疑,只当是陈圆圆去而复返,由不住都吓了一跳。
巧儿赶上一步,正待揭开湘帘,外面人却已走了进来。却是个貌相清秀,身材适中的读书相公。
来人看年岁顶多不过十七八岁,一身灰色绉绸直裰,头戴顶方巾,单眉杏眼,模样儿细致娇嫩,虽说一身仕子读书人的打扮,偏偏不脱童稚,眉梢眼角,时见天真,却不知是哪家大宅门里的哥儿,独个儿溜出玩耍来了。
再看,柳阴下拴着黄白两匹骏马,一个书僮模样的小厮,正拿着蝇拍,在拍着马身上苍蝇,稍远地方,更有一双短衣汉子踞鞍而坐,更不知与眼前少年是否一路?
巧儿怔了一下,迎着灰衣少年道:“相公是……”
“来算命的!”
说着,已自在面前藤椅上坐下。
“这……”巧儿讷讷道,“我们已经休息了!天晚了!”
说时,巧儿一面回过头来,向洗心子看了一眼:“是吧?”
不容洗心子开口,少年却是不依道,“岂有此理?别人算得,我就算不得么?”
想是刚才陈圆圆来去之际,人家都瞧见了。
“不晚,不晚……”洗心子一面站起来说,“且瞧过这位相公再歇着也不迟,相公……请里面坐。”
少年才似回嗔作喜地站起来,随着洗心老人来到了里面静室。
双方落座后,洗心子微笑说:“原来相公早就来了?”
少年点了一下头,微有腼腆地道:“还好,那个女道士不过早了一步而已……”
洗心子点点头,一双惯于阅人的细长瞳子,早已把对方少年瞧了个仔细,越觉得他秀容出众,灵气袭人,这般风采,偏偏生在一个男孩儿家身上,不免过嫩了。
少年被对方两只眼看得怪不自在,有些儿发臊,却是无处可循,心里不悦,干脆睁大了眼睛,向对方回望过去。
觉察到对方的无邪天真,洗心子不觉微微笑了。
“这位哥儿年纪轻轻,也来问命?”
“算命还管年轻年老么?”少年瞅着他哼了一声,“就起个卦吧!”
“使得。”洗心子拿起卦盒,摇了一下,里面的几枚卦钱儿叮当乱响,“问什么?”
“问……”少年手托着腮,寻思道:“找人!”
“嗯!”
卦盒子摇了几下,哗啦倒向桌面。
洗心子俯身看卦,少年也跟着看。
“找我哥哥!”他说,“看看哪个方向?什么时候能见着他?”
洗心子细心地察看了一遍,才慢慢抬起头来。
“怎么样?”
“这是个险卦……”洗心老人缓缓说道,“令兄大约往南面去了!”
“南面?”少年立时神情一振,“什么地方?”
“那可就说不清了!”
少年失望地靠向椅子,有些生气的样子说:“这就是你算的卦么?算了等于白算!”
洗心子却不答理他,尽自向眼前卦相瞅着,不时伸出一根手指,移动着面前的卦钱儿,随即缓缓抬起头来。
“是往南面去了……”
“南面是什么地方?有没有凶险?”
“那里多山……”洗心子讷讷地说,“卦相上一片氤氲,似有云雾封锁,是以认它不清……”
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