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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高地想接話茬說讓你兄弟幫忙,但張著嘴卻說不出口。過去一個月,李滿囤家一個山頭的刺棘果全爛在地里,是全村都知道的事。就是族裡也有人跟他說怪話,說李滿囤護食,寧可果子爛在自家地里,也不願讓給兄弟和族人摘。
李高地也曾與于氏提過此事,當時于氏回說自家兩個山頭都還摘不完呢,而且滿倉、滿園已在幫滿囤建房了,枸杞實在是有心無力了。
反倒是貴林和貴銀的媳婦幫著摘過幾次,但她們也有自家的山頭要摘,所以也是杯水車薪,有勝於無。
失去了插話的時機,李高地只能聽李滿囤繼續往下說:「結果,我發現我壓根不要操心。」
「這是城裡謝家的莊子。莊子裡的所有事都由先前謝家的管家分派得極其妥當。」
「不管是啥時候種啥,還是啥人幹啥都分配得清清楚楚。」
「而且每季莊裡出息,都有帳可查。」
「所以,我竟是只要坐在家裡,等出息送來就行。」
「你看,這幾天,我在家打井,這莊裡的人就自己尋過來給我送葡萄了。」
李滿囤這番話一出,李高地更無話了。難道他能說滿倉、滿園比謝家的管家還能耐,還會派活嗎?
「當然,」李滿囤說:「我什麼都不管,也不行。」
「我想等兩天,家裡井打好了,地里也收了,我便去莊子裡看他們秋收。」
「乘機也學學活計的分派。」
「這樣,慢慢的,我就能自己個兒把莊子管起來了。」
「自己個兒」四個字刺痛了李高地,但他不死心,依舊問道:「你就不怕你一人拿主意,萬一錯了,莊子虧了嗎?」
「虧了,你要怎麼辦」
「爹,」李滿囤誠懇地說:「您說虧,是有這可能。」
「但是,我不怕虧。」
說到這兒,李滿囤忍不住自嘲道:「我家人口少啊。」
「只要這一百來畝地在,再虧,也餓不著我們。」
「最壞,也不過是把莊戶賣了,地賃給人種而已。」
眼見自己的每一句話都被李滿囤給堵了回來,李高地把煙鍋一收,自顧自地走了。
李春山瞧見,趕緊也站起來,跟了上去。
李滿囤瞧見他爹憤而離開的背影,也是滿心無力:他爹的心果是偏的。明明他才是長子,明明他才掙了這麼大一份家業,偏他爹夸都沒誇他一句,滿心裡想的都是他兩個弟弟的得益和機會。
李高地走的極快,李春山小跑了近百米,才追上了李高地。
「我說,」李春山喘著氣扯著了李高地的衣裳:「兄弟,你走慢點,行不行後面又沒狗攆你。」
「我寧可被狗攆!」李高地悲憤道:「哥,剛你都聽到了,他都說了些啥?」
「自己個兒,自己個兒,」李高地憤怒之極:「他這麼能,也不想想,沒老子我,他能長這麼大嗎?」
李春山想了想道:「滿囤也沒說不孝敬你啊。」
「不說八月節的節禮,就是今兒他得了些葡萄,不也記得送你一籃子嗎?」
「連帶的,我和豐收也都沾了你的光。也都有葡萄。」
「咦,葡萄呢?拉下了」李春山扯著李高地往回走:「走,回去拿去。」
李高地為他哥這番胡攪搞得沒脾氣,無奈叫道:「哥,咱正經說話,行不行?」
李春山瞧瞧李高地,放開了手,點頭道:「行」。
李高地取出煙鍋,往地上一蹲,開始抽菸。李春山見狀,也陪著蹲了下來。
李滿囤家附近荒僻,入目都是人高的野草。李春山、李高地往地上這麼一蹲,正適合私下說話。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