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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鉞受寵若驚,乾笑了一聲。婁長風被他二弟氣得直翻白眼,感覺下一秒就要背過氣去了:「婁萬里!你沒聽到這呼蘭木倫是胡達族的首領嗎?!胡達族前些日子才要從咱們城內偷火銃,這事兒你都已經忘了嗎?」
婁萬里皺眉看著婁長風手裡的長劍:「放下劍。我不想和你動手。」
卓鉞尷尬得無處遁形,找機會趕緊帶著酈長行告退了,兩人走出很遠了還能聽到遠處婁長風勃然大怒的咆哮聲。
出來以後,卓鉞無奈扶額:「真是操蛋,本來想問問符旺和張老黑的事情,結果被這事兒給岔開了,婁將軍看來真是氣得不輕。」
酈長行微一挑眉:「如今婁父歸隱京城,婁長風也算是三軍主帥了,卻如此沖你大吼大叫,實在是有失風度。」
卓鉞無語了。這小子還真會倒打一耙,若不是他上趕著在婁長風的氣頭上澆油,婁長風也不至於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卓鉞正想再訓斥酈長行兩句,卻又不知想起了什麼,沉默了下去。半晌之後他忽然一笑,嘆道:「其實……婁長風真的也算是變了不少。」
變得太多了,和前世他印象中的「邊關鐵壁」幾乎沒有了半分相似之處。
在他的回憶中,這位年輕的統帥是消瘦、冷靜、沉穩且寡言的。被鎧甲覆蓋的身軀堅實挺拔,似乎能扛起所有的重擔,強大到失去了人類肉軀的所有缺點,如同一具鐵鑄的機器。
卓鉞本以為婁長風生來就是這樣的人,直到今生他親自結識了這位婁家長子,才發現原來婁長風也是易喜易怒的,他會在喜悅之時拍著下屬的肩膀哈哈大笑,也會在氣急的時候揮著劍對弟弟發脾氣。
前世是痛苦和絕望雕刻了婁長風的性格,使他墜入深淵的熔岩後又浴火而出,這才成了那位聞名天下的「邊關鐵壁」。
而今生的婁長風再也不用經歷那般的雕琢。
這是多麼好的一件事啊。
似乎看破了卓鉞的感慨,酈長行輕輕摟了摟卓鉞的肩膀:「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卓鉞笑了,拉住了酈長行的手。
他去找婁長風本想是打聽符旺和張老黑的事情的,但是被這麼一打岔又不好開口了,只好去找了當時主查此事的王戎。
王戎對卓鉞連連嘆息道:「老弟,這事兒不好弄啊,其實這段日子婁將軍也一直在犯愁呢……」
「怎麼?」卓鉞心裡一緊,「他倆是要重罰麼?」
「主罪肯定是要定給張宏。是他開了軍/火庫並且把火銃送給胡達人的,而且他身上還牽扯了替換流犯的案子,那事兒比偷火銃的案子要重要不少,已經驚動了聖上,最後十成十是要掉腦袋的。」
「張老黑也好說。他根本不知情,雖然被人利用了傳遞消息,但不知者無罪,罰完以後戴罪立功也是可以的。」
「只是這符旺……」
卓鉞心裡不停往下沉。符旺是主謀,通敵之事最早的開端在他那裡,他又從胡達人手裡拿了不少好處,肯定是脫不開干係的。
王戎嘆道:「若嚴格按照軍規,通敵叛國者按律當斬。但當時報給婁將軍的時候,他說最早在腐糧案的時候符旺立過功,而且在這次火銃案里後期他也沒有直接參與,讓我們定刑的時候再斟酌斟酌。我聽他的意思,應該是想看在你的面子上,留符旺一命的。」
卓鉞沉默半晌,嘆道:「我愧婁將軍良多。」
王戎拍了拍他:「你去看看符旺吧。自從把他押入大牢後,他除了招供以外一句話都沒多說,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才做出來這種事。」
卓鉞忽然抬頭看著王戎:「關於定刑這事兒我有個想法,你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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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旺盤膝坐於草垛之上,目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