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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是什麼好兆頭,我懷疑自己可能是食物中毒了。我記得以前聽喬吉說過,在野外食物中毒很嚴重,如果不及時醫治的話很有可能喪命。
生存的渴求意志支撐著我站了起來,腳步緩慢地往前走著,我不能就這樣死在這個地方。
視力變得模糊起來,我在黑暗之中跌跌撞撞,幾次摔倒在地上,到後來幾乎是在爬著,借著月光,我向鎮子行進著。
從失去記憶之後,我第一次感覺到死亡距離我如此近,也許在下一秒我就會失去所有知覺,躺在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生命中最後的感官停留在荒蕪與痛苦之中,然後我會慢慢閉上眼睛,享受著死亡帶著我的奇妙感覺,所有的苦難在一瞬間停止。
迎接我的將是光明還是黑暗?
在我又一次摔倒之後,我躺在地上思索著這個問題,大概三四分鐘左右吧,我再一次爬起來了。我還不能就這樣放手。
不知道走了多久,當我看到了歪七扭八的房屋時,太陽已經從山巒交錯的縫隙中露出了光芒,我也覺得漸漸踏實了許多,我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從鎮子的邊緣向里走著,慢慢來到了鎮中。
這個鎮子看起來還不發達,稀稀疏疏地停著幾輛車,鎮子中心有一個簡陋的小廣場,我想去那裡卻再也走不動了,雙腿發軟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我醒來的時候,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蹲在我的身邊,臉上是濃重的高原紅,這個小不點兒扎著兩根羊角辮,看到我睜開眼睛之後往後退了一下,指著地上一個破舊的木碗,&ldo;你吃這個。&rdo;
她說的是純正的藏語,不像是有些地方的人已經慢慢開始將漢語和藏語摻雜在一起說了。
抬起頭來,我看到那個木碗裡裝著黑乎乎的東西,&ldo;這是什麼?&rdo;
&ldo;藥。吉桑給你的。&rdo;
剛剛把肚子裡的東西都吐空了,我現在又餓又噁心,說不出話來,伸出手去抓住碗裡那些像是稀泥一樣黑乎乎的東西填進嘴裡,苦澀的味道一下在舌苔上暈染開來,苦得我直眨巴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看著我把藥吃掉了,小不點兒轉身蹦蹦跳跳就跑了,我蜷縮著趴在地上,不時有行人從我的身邊走過,給我扔下一塊糌粑或是餅。我已經沒有力氣動了,水瓶也不知道扔到了哪兒去,也許是在來時的路上因為神志不清所以掉在路邊也沒有察覺吧。
苦盡甘來說得是沒有錯的,因為之前一次苦得要命,覺得口水都是甜的,我就這樣縮成了一團,像是正在休憩的刺蝟。
藥物在我的身體裡發生奇妙的反應,那應該是藏藥,生活在內陸從未吃過藏藥的人第一次吃的時候因為沒有任何抗藥性會有奇效,我感覺全身火辣辣地發燙,血液好像快要沸騰了一樣。這種感覺一直持續了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後才慢慢消退。
☆、失憶香巴拉10西藏的流浪之旅(1)(2)
陽光照在我的背上,暖洋洋的,我就趴在路邊,沒有人來關懷,他們對我不聞不問,丟下一塊吃食就是天大的恩賜。我對這些毫無感覺,不覺卑微也未曾感到酸楚,整個人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對我來說什麼都無所謂。
我就這樣睡一會兒醒一會兒,那藥吃下去之後我又嘔吐了幾次,這下周圍的行人都遠遠地繞開我走了,周圍變得很安靜。不時有人在我的身邊指指點點,他們的目光讓我懶得抬頭,以一個流浪漢的身份理直氣壯地躺在路邊。
一直到了第二天凌晨,我感覺到餓了,把行人施捨給我的吃的一掃而光,吃過之後站起身來,力氣也恢復了很多。路邊有簡陋的公用廁所,水池上的水龍頭鏽跡斑斑,我擰了半天,一股水流流了出來,裡面還摻雜著紅褐色的鐵鏽,我等著它流了半天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