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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有高沾伺候,姜漓便沒有再呆著,垂頭悄聲退了出去。
熬一個晚上,到天亮,她這一日的差事就算完成了。
姜漓從周恆的寢宮出來,便回了殿門前的那處倒座房,御前伺候主子的,都是太監,就她一人是個姑娘,旁人五六個人擠的屋子,姜漓撿了個便宜,一人獨占。
屋裡的布置,也比在浣衣局時同四桃住的那屋子要好,在朝東的位置,開了一扇小窗,姜漓一時還沒有困意,便將昨夜曬在小窗下的一堆香料翻了翻。
昨日一身被淋濕,連著香囊也浸了水,姜漓將裡頭的香料拆開,晾了一日,也沒見干,還泛著潮。
以前在浣衣局還有碧素姑姑,她要什麼同碧素姑姑說一聲便好。
跟前的這些香料便是姑姑托人替她尋來,如今來了這,也不知道姑姑過得如何。
她那一走,高總管去浣衣局調檔,定要同姑姑交代清楚,姑姑怕也知道了些什麼,定在為她擔心。
姜漓沒想過要回浣衣局。
含熏殿雖同浣衣局不過隔了幾步,她要想去,如今也沒有人會攔著,可姜漓有一個毛病,到了一處,便不想再挪地兒,往後若沒有皇上吩咐,她就在這含熏殿內生根。
想著若是哪日四桃來御前送衣裳,她託付一聲便好。
正出神,門外幾道敲門聲,姜漓放了手裡的香料渣子,起身到了門外,開門一見竟是高沾。
「姜姑娘還未歇著呢。」高沾手裡捧著個木匣子,立在門前,一臉笑容地說道,「昨日姜姑娘頭一回上夜,陛下甚是滿意,賞了一雙虎皮手套,差奴才給姜姑娘送過來。」
姜漓愣了愣。
反應過來,忙地行禮,「多謝陛下。」
高沾將那匣子遞到她手上,多說了幾句,「去年春獵,圍獵場子沒有堵上,也不知從哪裡鑽出來了一頭猛虎,咬了不少人,最後折在陛下手裡,這便留了皮毛,做了幾件保暖的東西,其中一件兒,今後就在姜姑娘手上了,待天氣轉涼,這東西可管用得很。」
姜漓又謝了一回恩。
突地想起,適才她離開寢宮時,陛下問她的那句,「你手怎麼那麼涼。」
姜漓送走了高沾,回到屋裡,將那匣子打開。
果然是一雙用虎皮做的手套。
姜漓摸了摸,又想起了一樁過往,曾經她在久財崖時替清師傅照顧過一個病人,那病人中了毒,一張臉潰爛得厲害,滿頭的白紗,只余了一雙眼睛露了出來,每回她替他擦洗手腳,都似碰到了一塊冰鐵,便開玩笑說道,「你這手腳怎的就捂不暖,看來只有讓清師傅上山給你獵一張老虎皮罩上。」
清師傅就是那般對她說的。
手腳再涼,就給她穿一張老虎皮。
如今陰差陽錯,還真就有了這東西。
姜漓將那木匣子擱到了炕頭上,打算今日上夜時帶上,免得手涼,又冰了陛下。
巳時末了,姜漓才歇息,幾個日夜都沒有歇息好,這會子倒在炕上,眼睛立馬就合上了,一覺睡到申時末,本以為浣衣局那邊的人怎麼著也得過幾日,才會遇上,沒料卻見著了四桃。
四桃過來替陛下送一件大氅。
梅雨天,衣裳潮得快。
本是只送到門口,交由太監就好,四桃念著姜漓在裡頭,便一併跟了進來。
「殊妹妹,我可算見著你了。」
姜漓將她拉進來,四桃原本還在念叨,一進門,便住了聲,眼睛開始溜溜打轉,打量了一陣姜漓住的屋子後,驚嘆道,「這就你一人住?」
姜漓給她騰出個地兒讓她坐,「御前當差的都是公公。」
四桃一臉的羨慕,「以往浣衣局的人暗裡都說,姝妹妹有個有造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