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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儼的眼睛眯了起來,就在這一刻,他腦海中似乎浮現出陳實川妻子的模樣,就那樣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
她看上去已經快不行了,好像隨時都會離開,可她卻用盡所有力量,緊抓著鍾強的手,就像是捏住了他的良心。
她很虛弱,臉色灰白,可她的眼神里卻是極度的冷酷,充滿了恨意。
她雖然即將離世,卻給這個世界留下兩枚種子。
或許這兩枚種子可以延續她的恨意,終有一天可以為他們夫婦討回公道。
陳凌、鍾鈺姐妹倆,就這樣分開了。
陳凌很快就被送到了立心孤兒院,而鍾鈺則被鍾強夫婦收養,他們收買了醫院院長,將孩子抱走。
但鍾強夫婦知道,會新工廠的老員工都知道他妻子沒有懷孕,不可能突然蹦出來一個女兒,而工廠也在接受調查,復開無望,他們便趁此機會斬斷所有聯繫,搬去歷城投靠父母。
這之後,便是陳凌和鍾鈺的故事。
陳凌在立心孤兒院的日子並不好過,就像是一隻家貓,突然扔到了野外,是生是死全憑自己的本事。
孤兒院就和社會一樣,有欺生現象,尤其這些孤兒們心理都不健全,有的性格乖張,有的靠拳頭說話,還有的狡猾多端,時常跟大人告小狀。
陳凌被迫「拔苗助長」,起初生存很艱難,連溫飽都是問題。
但好在那時候的陳凌,對母親的印象還很深,比起父親陳實川,母親則更懂得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陳凌雖然還不到五歲,卻已經學到了一點皮毛。
再加上那盤錄音,和那封遺書,陳凌雖然聽不太懂,卻也能明白一個重點,那就是父親陳實川是被人害死的。
數年時間轉瞬即逝,陳凌始終沒有人收養,就一直在立心孤兒院長大,從一個被欺負的新人,逐漸轉變成「小團伙」的首腦,去壓榨其他新來的,直到成年後離開,她已經成了這個小型社會的強者。
「適者生存,優勝劣汰」,這八個字對陳凌來說絕不是紙上談兵,而是她十幾年來在立心孤兒院身體力行學到的生存法則。
自然,那盤磁帶和母親的遺書,陳凌也反覆聽過、看過多次,早就會背了。
陳凌離開孤兒院後,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尋找仇人高世陽和失散多年的妹妹,但這對她一個沒權沒勢也沒背景的女生來說,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這十幾年間,鍾鈺一直都生活在歷城,在鍾強夫婦的照顧下順利長大。
只是鍾鈺自小就多思、敏感,腦子也活絡,這一點非常像是陳實川妻子,所以十來歲的時候,鍾鈺就已經隱隱感覺到這個家裡的奇怪之處。
鍾鈺總覺得,她和父母長得不太像,無論是同學、鄰居都這樣說。
有一次,鍾鈺跟著鍾強父母去看奶奶,還在廚房外面聽到母親和奶奶在裡面小聲說話。
奶奶問母親,打算什麼時候要一個自己的孩子。
母親很為難,說一直懷不上,懷疑是不是鍾強之前在工廠的時候把身體傷了。
奶奶又問,那是不是打算一直把鍾鈺當做親生的,這抱養的能比親生的貼心嗎,就不怕以後是個白眼狼?
自那以後,鍾鈺對自己的身世就有了認知,心裡很不是滋味,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再一回想父母偶爾的古怪,甚至是父親對她的疏遠,對她總是隔了一層,似乎這一切都有了解釋。
後來那幾年,鍾鈺就一直在這樣不安和懷疑的情緒中長大,和父母也越發不親,甚至還經常擔心要是有一天養母懷孕了,她該怎麼辦,會不會被他們扔出去。
加上鍾鈺那時正值青春期,性格也越發的內向,平日不愛說話,無論是走還是坐總是低著頭想事情,對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