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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京官話講得越來越溜,全靠給封澤講故事練嘴皮子。
通過觀察,北舟發現,拾京這個人,確實如南柳所說,千變萬化集一身,一天一個樣,每次見到都覺得和自己之前對他的定義不同。
說不上是天真,也說不清是不是大智若愚,更神奇的是,這人時不時的還會異常成熟豁達,說出的話讓北舟能沉思許久,頗有道理。
總體而言,南柳喜歡的,北舟自然不會反感,加之,拾京跟封澤是真正能玩到一起去的夥伴,因而北舟對拾京態度是極好的。
這日,封澤念完書跑來跟拾京玩,拾京抱著她一邊講怎麼區分不同種類蛇,一邊給她剪花紙。
不一會兒,拾京給她剪三朵雙瓣花,足以以假亂真,剪好就擱在她頭頂,並叮囑她不要動,封澤原本晃著腿,後來一動不動,看著他極快地一張紙不用畫線就能剪出好多花,大聲說:「你比姑姑剪的好!她剪的又慢又歪。」
而且他轉動花紙的那隻手還戴著夾板。
拾京剪好後都給了她,封澤頂著一頭花跑過來低頭讓花掉在北舟身上,又爬上北舟腿上,摟著他笑。
北舟道:「玩好了?今日梁師都教你念的什麼?」
「蕭成梅相的《上國論》,梁師她還誇我念的好。」
北舟看到拾京好奇的表情,恰巧手邊的國策集中有《上國論》這篇,翻開遞給他:「念過書嗎?」
拾京搖頭:「父親教過,未上過學。」
北舟把書遞給他,笑道:「念念我聽聽。」
拾京拿來快速看了,發現他即便認識其中的大多數字 ,但連在一起他卻不知何意。
北舟看了出來,嘆道:「不會讀書可不行啊……上頭的字,識幾個?」
拾京道:「一半。」
「會寫字嗎?」
「會寫我認識的字。」
北舟思索一番,說道:「是這樣的,南柳同我說你天生善拆火器兵件,想讓你往製造辦去,不過,她的意思,定不是讓你去做手藝人,造器與制器並不一樣。按南柳的想法,是要你跟傅居差不多,火器研新,只是,若要走這條路,你不識字不做圖是萬萬不成的。」
「我想學。」拾京連忙表態,又補充道,「我想讀書再認些字,以後知道你們說的話念的詩都是什麼意思。」
北舟聽他的意思不僅要識字,而且還想學精通,於是回道:「此事我做不了主,你若想學,自己同南柳商量,讓她幫你把這事給辦了。我呢,最多給你挑幾本書,若是用得上的,我府上有的,你大可問我要,我怎麼給封澤,我就怎麼給你。你看如何?」
「好。」
他爽快地回答讓北舟笑了笑,輕咳了兩聲,皺眉問道:「你父親找的有進展嗎?」
「沒呢,南柳托京城的什麼什麼府辦,查建元之前報上的失蹤人口,按照年齡正篩查著呢,南柳說因為這些年戰事多,不知所蹤的人也多,可能會很久。」
北舟歪著頭靠在廊柱上問他:「你只知道父親是讀書人,會木工?」
「對。」拾京點頭,「可能是識字的木匠。」
他把延半江告訴他的,以及葉老闆告訴他的那些,全都沒說出來。
昭陽宮,提起牡丹想到的是盛世金光,讀過《明鏡鑒》,還在用前朝年號的讀書人,他父親身上還有個裝滿各式各樣工具的鹿皮袋。
確實不會是個普通的手藝人。
拾京很明智的選擇了隱瞞不說,他聽了那麼多的前朝舊聞,也大概了解了朝黨皇權,再一回想,就明白了葉行之和延半江說過的話:到了京城之後,一定要謹慎,先觀察,再考慮要不要找父族。
北舟想了想,抬手給了指了個方向:「宮裡頭的御用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