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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淡淡的笑意:“你现在谨小慎微得过了。我自然知道你不会弄权。朕的后宫,也不会出宠嬖弄权的事。若说怕人家闲话,朕就不敢用傅恒高斌了。”
娴贵妃心头又有点酸:傅恒是皇后亲弟弟,他宠信国舅也就罢了。高斌只是贵妃的椒房亲眷,而今高贵妃都殁了多少年了,高斌连着他儿子依然宠信不衰。而自己,一门微寒——又谨小慎微个什么劲?正想着,乾隆的手从被窝中伸了过来,在她滑不留手的皮肤上上下游走了几回,娴贵妃觉得脸忽的热辣起来,轻声道:“皇上……”
“请皇上保重龙体。”声音已是从喉咙口里发出的了,到最后几乎听不见,只剩微微的呻吟压抑不住流溢出来,细语呢喃愈使人心醉。
云雨之后,乾隆又睡着了,直到卯初二刻才被叫醒。依例御门听政后,便是各部的“叫起”,起先都是军机处,然而讷亲被杀,傅恒、兆惠、舒赫德出征,张廷玉年老体弱装聋作哑,剩下的几个资历又浅不大则声,乾隆便觉得厌倦,谈了些大事吩咐拟旨之后,乾隆道:“朕循例下诏求直言,开御史试,原是有从善如流的意思,偏生有些不安分的以为朕畏惧清议,便要变天。昨儿个有个参加考试的编修,妄言国政,嫌朕‘轸域太分’,竟是要罢免我们满人,独尊他汉人才叫合意了。”他掷下一本卷子,道:“你们瞧瞧他讥刺朝政的本事吧。”脸上已经带了三分怒容。
为首的军机大臣是张廷玉,他是三朝老臣,资历最深,在雍正朝尤受重用,竟破格配享太庙;然而到了乾隆朝却颇为皇帝所忌,早年与鄂尔泰争斗,已落了下风,这两年名为“清心寡欲”,毕竟在朝多年,凡事资格太老,求教者太多,也总有点卖弄资历的意思。因他已经上表请求致仕,所以故意做出漠不关心的样子,草草一看,便交给下首的汪由敦。
汪由敦也是汉臣,细细看看这份答卷,先看署名“翰林院编修臣杭世骏”,默默沉吟,记起雍正年间杭州仁和是有这么一个举人,当时才称一时,名噪天下,乾隆元年又中博学鸿词,当时就点了编修。没想到时隔十多年(2),还在编修的位置上,为人处世可见一斑。再看正文,最触目惊心的是这样一段:“意见不可先设,轸域不可太分,满洲才贤号多,较之汉人,仅什之三四,天下巡抚尚满汉参半,总督则汉人无一焉,何内满而外汉也?三江两浙天下人才渊薮,边隅之士间出者无几。今则果于用边省之人,不计其才,不计其操履,不计其资俸。而十年不调者,皆江浙之人,岂非意见轸域?”汪由敦也是“文学之臣”,素来惜才,觉得这个杭世骏语气中虽有些狂傲,也不到讥刺朝政的程度,只是皇帝心中满汉分界太明,为他求情无异于引火烧身,自己犯不着无端惹事,把卷子又传了下去。
大家都不说话,乾隆便有点不悦:“朕命交部议处,按例,应该拟什么罪?”
张廷玉为班首,自然头一个发言,说道:“后生小子,自命有才,实则无行。皇上权衡人才,自有圣心独到之处,国家抡才选吏,岂容这等跳梁小丑多嘴。”说了半天,似重就轻,加之他其实对乾隆当年宠信鄂尔泰而打压自己已经很不舒服,如今又对乾隆重用傅恒而故意略过自己亦不满意,怨望之心,不时流露出来,乾隆听了脸色便不怎么和善,冷冷一笑,目光瞥向其他几人。
汪由敦狠狠心道:“怀私妄奏,部议的自然是死罪。”
新进军机不久的武英殿大学士来保(3)却朗声道:“杭世骏本是无知狂生。皇上不必与他计较。”
乾隆冷笑道:“朕自然不与他一般见识。只是国法也越不过罢了。”
来保听得乾隆辞气不善,忙以头碰地:“奴才的意思,杭世骏当年还是生员的时候,就常常大放厥词,高谈阔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好些话奴才听来,只以为是胡说,朝中有这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