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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母閨名秦婉,因著家鄉人的反應,得了教訓,在外只稱自己姓秦,女兒姓蘇,不提蘇軒。陳夫人是個剔透的,見她避提夫君,便讓人稱呼她為秦娘子。
蘇槿時不知自己父親到底犯的何事才致到抄家罷官,母親緘口不言,也便乖巧不問。
時下聽到門房的話,水眸暗了暗,「家中遇著了些事。娘來不了。」
門房腳步頓了頓,再次打量她,隱隱有些猜想,倒也不再多問,引她去陳夫人院子,到得院外,便停了步子,「你是個熟悉的,我就送到這裡了。自己機敏點。」
也是瞧著蘇槿時一個半大的丫頭,沒個長輩帶著,門房才好心提醒了一句。
蘇槿時道了謝,規規矩矩地跟在陳夫人的婢女身後,聽著婢女埋怨,「你怎麼才來?夫人等了你們許多日子,再不來,都要找人去尋你們了。原本夫人要午睡了,聽著你來了,覺都不睡了。」
這裡是昭縣,可是陳夫人及家中下人的作派都不太像是昭縣裡出來人。
蘇槿時心裡一直疑惑,但不好多問,規矩地應著聲,進了屋也規矩地和陳夫人行禮。
畢竟是好好兒地做了好些年京城貴女的,母親教她不要讓人因為他們家起於微末而讓人低視,所以規矩禮儀上從來都是請最嚴的嬤嬤來教,她亦學得認真。
陳夫人面上帶笑,「可算是來了。快起來吧。你這規矩,比起京城裡的大家小姐們都不差,讓人看著就是舒服。」
微一頓便把話題轉了,「這一次,怎麼晚了這麼些時日?你娘呢?怎的叫你一個人來,怕我惱她不成?」
乍聽之下,是玩笑話。
不過,蘇槿時沒有把它當成玩笑聽,認真地解釋,「娘早先就讓小女前來了,只是母親病著,家中弟妹尚小,離不得人。後來母親安歇,弟弟又病了一場。小女怕帶著晦氣衝撞了夫人,便一直等著。到得今日,才來尋夫人。」
她打開籃子上的蓋巾,小心地將繡好的帕子呈上。
這是她母親最後繡的東西,私心裡,她想留下做個紀念。可到底還是家中生計占了上風。
陳夫人微訝,「你娘……」
蘇槿時輕輕地嗯了一聲,「夫人,小女技藝不如娘親,往後,怕是受不起夫人的愛重。」
陳夫人接過帕子一張一張地翻看著,沉默了好一會兒,原本想到的敲打斥責的話咽了回去,「技藝都是練出來的,你若能繡出秦娘子的水平,可以再來尋我。」
蘇槿時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垂下的眉眼蓋住了她的思緒。她的繡工,並不比秦婉差,只是眼下的她,沒有拿起繡針的心情。繡品費時,又不能糙手,家中的粗重活,都要交給僅僅七歲的長弟不成?更重要的是,她在京城待了這麼多年,深知自己這樣的繡工做出來的繡品價值幾何。縱是陳夫人是老主顧,也把價格壓得太低了些。
陳夫人沒有再多說什麼,馬上點了貨,讓婢女結了帳送她出去。她不是開善堂的,年少喪母固然可憐,可若是她給她指了路她不去走,那也就與她無干係了。
蘇槿時將荷包收好,神色平靜。
陳夫人的反應比她預想的要好些。原本就是利益相關的,能不計較送遲了之事,已經難得。她來時就做了最壞的打算,要是陳夫人這裡避晦著她家中喪事,她便去街邊售賣。至於以後……
轉過兩個彎,直走便能到後門,蘇槿時卻被人叫住。
她回頭看去,見是陳家二小姐陳紫嫻,平靜的臉上有了一點笑容,「陳二小姐。」
「你來了,怎麼也不讓他們去和我說一聲,要不我來母親這裡,就要和你錯過了。」她不由分說就拉著蘇槿時跑,「你跟我來,來陪我透透氣。」
蘇槿時聽出她話里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