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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算是走運。戰俘列車在我那節車廂里有個醫生‐‐他給我接上了骨頭。&rdo;
科頓點了點頭:&ldo;後來就是集中營了……&rdo;他覺得或許不該問,可他想了解。
狄克斯坦把目光轉向一旁:&ldo;本來還沒什麼,後來他們發現我是猶太人。你想來杯茶嗎?我買不起威士忌。&rdo;
&ldo;不啦。&rdo;科頓恨不得剛才沒有開口,&ldo;反正我也不在大早上就喝威士忌。生命並不像原先想的那樣短促啊。&rdo;
狄克斯坦的目光轉回來對著科頓:&ldo;他們決定要弄清他們能夠在斷腿處再打斷和接好多少次。&rdo;
&ldo;天啊。&rdo;科頓的聲音像是耳語。
&ldo;那還算是最好的了。&rdo;狄克斯坦以平和的語調低聲說。他再次把目光轉移開。
科頓說:&ldo;這群畜生。&rdo;他想不出別的字眼了。狄克斯坦的臉上有一種陌生的表情,是科頓從沒見過的,他事後才明白過來‐‐那很像是恐懼的樣子。很奇怪啊。現在一切終歸已經過去,不是嘛?&ldo;好吧,算啦,我們至少還是勝利了,是吧?&rdo;他按了按狄克斯坦的肩頭。
狄克斯坦咧嘴一笑:&ldo;是啊,我們勝利了。你現在在英國做什麼?你又是怎麼找到我的?&rdo;
&ldo;我在回布法羅的途中,在倫敦停了下來。我去了國防部……&rdo;科頓猶豫著沒說下去。他去國防部原本是要弄清楚狄克斯坦是什麼時候怎麼死的。&ldo;他們給了我一個在斯台普尼的地址。&rdo;他接著說,&ldo;我到那兒以後,看到整條街上只剩下一棟房子還沒塌。在那棟房子裡,在一英寸厚的灰塵下面,我找到了那個老人。&rdo;
&ldo;托米&iddot;考斯塔。&rdo;
&ldo;沒錯。嗯,我喝了十九杯淡茶,聽完他的經歷之後,他打發我到拐角處的另一棟房子,我見到了你母親,又喝了不少淡茶,聽了她的遭遇。等我拿到你的地址,已經太晚,趕不上去牛津的最後一班車了,我只好等到天亮,然後就來到這兒啦。我只有幾個小時,我的船明天起航。&rdo;
&ldo;你拿到你的退伍證啦?&rdo;
&ldo;再過三個星期兩天一小時三十四分鐘。&rdo;
&ldo;你回家以後,打算幹什麼?&rdo;
&ldo;經管家中的生意。在過去的兩三年裡,我發現自己是個挺不錯的商人呢。&rdo;
&ldo;你們家做什麼生意?你從來沒跟我說過。&rdo;
&ldo;卡車貨運。&rdo;科頓簡短地說,&ldo;你呢?看在老天的份兒上,你在牛津大學幹什麼呢?你在學些什麼?&rdo;
&ldo;希伯來文學。&rdo;
&ldo;別逗了。&rdo;
&ldo;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上學以前就會寫希伯來文了。我祖父是個地道的學者。他住在里盡路[1]一家糕點店樓上臭烘烘的房間裡。從我還不記事的年齡開始,我每周末都到那裡去。我從來不抱怨,我喜歡嘛。話說回來,我還能學什麼呢?&rdo;
科頓聳了聳肩:&ldo;我也說不上,也許是原子物理,或者是經營管理。幹嗎非學習不可?&rdo;
&ldo;想要變得快活、聰明和富有。&rdo;
科頓搖了搖頭:&ldo;還像以前那樣怪。這兒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