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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火烧眉毛
快下班的时候,蔡小亭接到谭鹏从外面匆匆打来的电话,约他到老地方,说有事相商。
蔡小亭问,什么事啊,这么急吼吼的?蔡小亭是局办公室主任,谭鹏是办公室副主任,局里一把手老孟的司机。听谭鹏在电话里那慌里慌张的口气,蔡小亭就觉得可笑。
谭鹏说,是火烧眉毛的大事哩。你快点来吧,见了面再细说。
挂上电话蔡小亭想,弄得这么神秘兮兮,又能有什么大事?多半是关于老孟的吧。其实他早已得到了内部消息。几天前,老同学钱长锋来电话告诉他,孟局长可能要调走,要他作好思想准备。钱长锋是市委组织部调研科科长,可惜不在要害科室,比如综合干部科或是市直干部科,帮不上他什么大忙,所能做的只能是提前透*内部消息什么的。蔡小亭惊讶地问,往哪里调?钱长锋说,目前还不清楚,而且是不是调走还没有最后定下来,只是有这种可能。钱长锋的电话搅得他当晚整宿没睡安稳。他最关心的;是一旦出现老孟调走这个重大的人事变动,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他清楚钱长锋要他作好思想准备的意思。只是他根本没想到老孟会突然调走。按年龄老孟还干个一年时间,就可以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了,他本人也是准备在局里站完最后一班岗就光荣引退的。蔡小亭自然也不希望老孟调走。一般来说办公室主任都是和一把手跟得很紧的,他也不例外。他原本思谋着老孟在局里干到退下来,还有一年的充裕时间,他可以争取更上层楼,当上副局长。他知道这有点难;但他却是很有希望爬上去的。事实上,老孟已含蓄地向他表过态了。但现在如果老孟一走,过去表过的态也就狗屁不值了,将来能不能提升副局长变数就大多了。
蔡小亭赶到翠湖苑,谭鹏早已到了。翠湖苑是个不大的酒楼,位置也比较偏,蔡小亭就喜欢这个清静的地方,俩人每次相聚都是挑这里。坐定后,没等谭鹏开口,蔡小亭就微微一笑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所说的大事是不是老孟要调走了?
谭鹏翘着右手大拇指说,我真是服了你,你他妈的耳朵就是尖。
蔡小亭说,我也是刚听说,而且情况并不明朗。老孟会去哪里高就?
去市人大,做一个什么狗屁委员会的主任。他这把*年纪了还能去哪里?谭鹏骂咧道。停顿了片刻,他又懊丧地说,昨天下午市委组织部找老孟谈了话,回来的路上我就觉得他有些异样。晚上我们一起外出吃饭,老孟喝了一些闷酒,就把这事告诉我了,说等一个月后市人大换届时,他就要过去。
噢,是这样。蔡小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清楚让老孟去市人大,等于是让他退居二线,靠边站了。做这个大局的局长,和做市人大的什么委员会主任,虽说都是正处级,但差别悬殊实在太大了。做这个局长就是一个系统的土皇帝,掌管着几千号人的命运,掌握着几个亿的资金,凡事可以拍板说了算,走到哪里都有人巴结奉承,乘着夜幕上家里汇报思想、联系工作的人更是络绎不绝。而市人大的专门委员会主任,说白了不过是大机关的一个中层干部,每天也就是“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地熬日子,谁也不会把你当个人物去敬奉,顶多在办公室闲得发慌了下去搞个视察什么的,说些不咸不淡的所谓意见,下面的干部当面表态一定抓落实,其实根本就懒得去理睬。从一言九鼎、前呼后拥一下子跌到说话无人听、门前车马稀,这个巨大落差让谁都接受不了,适应不了。想一想老孟曾经如何威风八面,转眼之间将落魄到那步境地,也真够凄凉的。哎呀,权力真是个人见人爱的好东西,也是个可怕的东西,有权你就是个人物,一旦拿掉了你的权,你就是平头百姓一个了。说穿了,人家敬畏的是你的权,而不是你这个人。蔡小亭暗自慨叹。
谭鹏烦躁地说,老孟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