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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叔叔,那個……」楊逢時有點想為林炙說話,但又找不到立場,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林秋生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搖了搖頭,「沒事,由他去。」他站了起來,走過來看了看楊逢時受傷的胳膊,「傷嚴重嗎?」
「還好。」
「這事也不是說謝謝就可以表達的,畢竟不是你,我可能都不能站在這了。」
「您……」楊逢時想起身,林秋生抬了抬手,制止了他。
「人老了,就該服老。」林秋生像是在對楊逢時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追了那麼久的東西,快到頭的時候明白過來,昨日之日不可留,我留了,就活該煩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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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李白《宣州謝朓樓餞別校書叔雲》
第13章
林秋生出去好一會林炙才進來,表情有些冷。
明明不是對他的,楊逢時也還是有些緊張,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林炙還太單一了,每次一有新的發現就會讓他既開心,也緊張。
「他跟你說什麼了?」林炙問他。
楊逢時語言概括能力很差,只能簡單地說了說大概:「問了一下我的傷口,說很謝謝我,然後……」
林炙沒有聽他講下去,又問他:「你知道那個人為什麼要鬧事嗎?」
楊逢時怎麼會知道,搖了搖頭,「不知道。」
「本來這次畫廊應該有他的東西的,包括中心那個位置,也是他的,是……我爸,把他擠下來的,一幅畫都沒留。」
前兩年的時候林秋生得了冠心病,林炙開始接手他的一些商務,這次畫廊本來不是他負責的,前期事情他也都不太了解,但他接手後林秋生卻瞞了他這件事,用錢打發了人家,直到事情發展到現在,他才終於肯說出來。
「那男孩還只有十六歲,恃才傲物,本來是打算混進畫廊來砸場子的,自己也沒想到會鬧成這樣,送到公安局的時候人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林炙坐下來,眼神直視著他,「這些本來也是你該知情的,那男孩的事該怎麼處理本來也是該聽你的,可那邊已經放人了。」
原因很簡單,林秋生怕丟人,自己戴了大半輩子的藝術高帽,不能在晚年毀於一旦。
「其實這件事還是看你。」林炙很認真地說,「你想要怎麼做都可以,懲罰那個男孩子,曝出事情來龍去脈,都可以。」
不管出於哪方面考慮,楊逢時都不會去選擇他說的方法中的任何一個,剛剛林秋生其實已經跟他說了他已經放人的事,但是沒說這件事中有關自己的事,不過也正常,像他這樣的藝術家,又怎麼會自己說出自己的污點呢?
「林叔叔剛剛徵求過我的同意了,放人的事。」其實是先斬後奏,不過對楊逢時來說都一樣,「如果事情都處理好了那就不必再問我的意見了,胳膊上的傷也沒有太嚴重,過段時間也就好了,而且……」他儘量輕快地笑了笑,「受傷對我來說也不全算是壞事啊,至少好長一段時間都不用上班了。」
其實不能上班對楊逢時來說並不是好事,畢竟他的生活除了上班之外好像並沒有什麼可以做的事了。對他來說真正的好在於,救的那個人是林炙的父親,因為其實不論換做哪個人他都會救,但如果能和林炙扯上關係,他就會很開心。
林炙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他,半晌才問:「他是不是給你什麼好處了?」
「他」自然指的是林秋生。
楊逢時不自然地笑了笑,誠實地說:「有一點……」林秋生確實跟他說以後有什麼事需要他都可以找他,不過他拒絕了,但林秋生應該也沒把他的拒絕當回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