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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鐘不到,伯爵已解決了這隊偷襲的月球怪物。
對常年看守月海與潮汐的狼人來說,這種小規模偷襲幾乎每天都有,在繼承爵位前他也常在t望台輪值,早就習以為常。
倒是安吉洛扒在懸崖邊,看得眼睛熠熠發光。
膿血飛濺,沾污了伯爵的銀白毛髮。
伯爵脊柱蓄勢待發地微弓,巡睃著層疊錯雜的漆黑礁石已確認沒有遺漏的怪物,一雙狼眼犀利如刀。
這副模樣與摟著安吉洛耍賴撒嬌的玻璃心大塊頭判若兩人……
他仰起狼頭,朝崖邊的安吉洛眺望。
在與安吉洛目光交匯的一剎那,那雙金色狼眼倏地變得忠誠溫柔。
似乎還透著一絲淡淡的……怯懦與委屈。
「你上來――」安吉洛拖長聲音喊道。
「你打我嗎――」伯爵相當關心這個問題。
安吉洛清亮的嗓音響起:「打――」
伯爵:「……」
這不對!事情怎麼能夠這樣發展!
伯爵慫得哼哼唧唧,不肯上去。
仗著安吉洛爬不下來,他在海岸轉了幾圈,像個因做錯事不敢回家的窩囊丈夫。
月球怪物們很骯髒,伯爵順勢蹲在海邊,用冰寒刺骨的海水洗毛洗手。
那條粗壯得堪比小半個人類的狼尾巴低垂著,怏怏不樂地小幅度搖著。海風如梳,凜冽尖銳,為他梳理被海水打濕成一綹綹的銀毫,在毛髮上結出一層霜花般微細的鹽粒。
他昂著頭,對月長嗥。
那狼嗥憂傷哀婉,一折一折,充滿抑揚與頓挫。
宛如一首月神的輓歌。
腐爛的月光浸泡著大地,使狼人在崖面投下墨黑的影。
神o的龐大屍身環繞著地球,一圈一圈,來自宇宙縱深的隕石擊打著k腫脹的皮膚。
詭異而哀傷。
k凝望著地面上的守護者,靜默無言。
安吉洛望著這詭譎而神異的一幕,心靈被一種澎湃龐大,又黑暗沉抑的美衝擊著。
心臟被揪緊,被揉成團,皮球一樣在胸腔中嘭嘭亂彈,這種美與激烈的情緒與情愛伴生,催動它蔓延滋長,安吉洛記起那些色調飽和的殘夢……
薄雪閃爍如銀緞,他的黑髮與伯爵的銀髮先後蘸染了地上的雪粒。
雪粒被體溫融化,髮絲濡濕,打成綹。
糾結纏繞,銀黑交織。
眼角沁出淚水,染濕面頰。
巔峰的瑰麗幻覺中,玫瑰盛綻,又被碾磨成嫣紅汁液。
血液太燙,伯爵的胸膛太熱,連霜雪與海風的寒氣都被這些蓬勃熱意抵擋在外。
「你只是我的夢嗎,大人……」安吉洛啞聲問,「為什麼我會經常夢見您?」
「我是你的夢……」伯爵低喃,炙熱地吻遍安吉洛每一根手指,不住逼問道,「你在夢裡愛我嗎?你愛我嗎?」
安吉洛記得他點了頭,還輕輕「嗯」了一聲。
畢竟他抵擋不住那樣熱烈的攻勢,伯爵像條討食的大型犬,直白地向他索求愛情,直白得幾近兇狠,安吉洛沒辦法,他都快被伯爵弄得融化了,而原來……
……
這時,伯爵終於順著崖壁爬了上來。
畢竟他不可能一直逃避解釋這件事……
他變回人形,乖順地穿好睡袍,耷拉著尾巴和耳朵湊到安吉洛面前。
「所以……那些都是真的?」安吉洛確認道。
「……嗯。」伯爵不大情願地點了點頭,「在你睡著之後,我把你拉入了裡層世界,進入這個世界會對人類的心智產生一些影響,你剛才或許已經感覺到了……如果你是在睡眠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