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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般架勢,藍祈瞬間就明白了夜雪煥先前那些反常舉動的用意,心中稍鬆了口氣,卻又莫名覺得空落落地難受。
那溫熱的唇瓣親上來時,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怎樣的心情。活了二十年,無論是在那個徹底改變了命運的宣判到來的清早,還是在那個被賦予了使命的雨夜,又或是無數次在龍潭虎穴里與死亡擦肩而過的瞬間,都沒有過像剛才那樣,心臟快要跳出來的感覺。
作為一個訓練有素的金睛,他本該是極度冷靜而淡定的;一旦被情緒分散了注意力,錯漏了敵人的氣息,就會暴露自己。
不過是一次蜻蜓點水的觸碰,就差點破了他多年的自持和素養。
然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另有目的,根本不是在調戲或是輕薄他,而是要他完成一場表演。
他沒有拒絕的權利。這是一場完全一邊倒的交易,無論這個人要他做什麼,都只有順從接受,才能保證自己的存活。
理清了思緒,藍祈輕吐了一口氣,放鬆了身體,向後倚在了三皇子的胸前。
夜雪煥挑了挑眉,有些驚喜於藍祈的悟性和配合,附在他耳邊輕笑:「小貓兒這會兒倒是聰明,方才怎的那般不識趣?都問到明面上了,你竟也不知順著答下去,半點面子也不給我。你若說一句腿傷難行,我便抱你回來了,何苦非要挨疼?」
溫熱的吐息落在耳畔,曖昧的低語聽得藍祈渾身發顫,酥酥麻麻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紅潮又泛上了耳尖,偏偏又不敢躲,只能徒勞地埋下了頭,看起來嬌羞又可愛。
夜雪煥越發覺得愉悅,仿佛只要讓這少年繃不住這張冷漠的小臉,他就會有一種莫名的成就感。
「乖。這次就先放過你。」他在那滾燙的耳尖上輕輕咬了一下,「一會兒看你表現。」
童玄走到門邊,抬手掀起半邊竹簾,就見那條本就不寬的迴廊里跪了一排,從雅座門外一直蜿蜒到樓梯口,一水黑底紋金的重央官服,場面蔚為壯觀。
整個歸心樓里鴉雀無聲,二樓其餘雅座里還零星有幾個客人,都扒在竹簾後面偷偷張望。一樓那群喝得正歡的民眾此時也都噤若寒蟬、呆若木雞,個個伸長了脖子張大了嘴,不明白髮生何事。
歸心樓的老闆紅姬躲在一根朱漆紅柱後面,只露出一雙眼睛,驚懼又不知所措。
明知三皇子是微服而來,還特地搞成這樣人盡皆知的陣仗,真不知這位趙大人是腦子不好使還是太好使。
童玄面無表情地說道:「殿下有命,今夜是小年,莫要驚擾了百姓,請趙大人進來回話就是,其他各位大人請回。」
趙源唯唯諾諾地應了,起身入內。他身後的那些官員一動也不敢動,老老實實地跪著。
童玄又強調一遍:「各位大人請回。」
明顯加重了語氣,甚至有了點威脅的味道。
眾官員齊聲稱是,但哪敢真的叫回就回,全在一樓候著,一個個低頭垂手,仿佛一群等著先生訓話的書塾學童。
趙源進去之後頭也不敢抬,直接跪地,顫聲道:「不知三殿下蒞臨,下官……」
「趙大人這話就不對了。」夜雪煥看著他,笑容簡直可以用慈祥來形容,「我剛入鸞陽城時,趙大人的人就已經察覺了,不是嗎?」
趙源渾身一顫,冷汗涔涔。
夜雪煥把玩著酒盞,送到唇邊飲了一口,慢條斯理地說道:「北境苦寒,丹麓又人多事雜,我不過是想在南巡之前偷個閒,這才和世子提前過來,原沒想著驚動多少人。趙大人先前佯作不知,我還道是你知道我的用意,還和他們誇你機敏來著。怎麼,不過是順手料理了些他國奸細,玄蜂應該也已經處理乾淨了,趙大人是覺得還有何不妥,非要當面來和我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