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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舊以中文回應,「你和我想像中也不太一樣。」
卡斯珀換回熟悉的母語,不太禮貌地注視聶星琢,「我以為,《月光瀑布》的作者是一位小瘋子,安德魯曾同我說過我的想法不對,他的學生恪守禮儀,絕不會像我一樣不修邊幅出門,但我的想像中,性zhuon是一位或許衣著破爛,但目光沉靜有神的畫家。」
「……」
聶星琢不著邊際地想,她就算從這兒跳下去,也不可能衣著破爛地出門。
「我現在需要適應一下,你與我腦海中的樣子出現了偏差。」卡斯珀自顧自閉上眼睛。
聶星琢早聽說過卡斯珀「瘋子」的名號,他也有瘋的資本,這是對卡斯珀褒義的描述,現下只瞭然等待。
卡斯珀重新睜開眼睛,「我本意是來說服你,你的《採藥》我已經看過,我非常不能理解你要轉型的事情,我猜測你是因為厭倦所以嘗試改變畫風,本想帶你從衣著破爛變成精緻的小公主,讓你重拾對富麗堂皇風格的喜愛。但我萬萬沒有想到,《月光瀑布》的作者原就是小公主,現在我不知道該如何說服你,我的大腦現在很混亂。」
怪不得卡斯珀忽然向她發來邀約,竟然是因為《採藥》的事情,聶星琢從書信往來中也知道卡斯珀對她原先風格的喜愛,但沒想到她的一次算不得轉型的嘗試就能讓卡斯珀不遠萬里來到明城。
卡斯珀身為天才油畫家,聶星琢也願意聽一聽他的看法。
「由於你的形象對我造成了衝擊,我沒有想其他的應對方法,我現在要直接說出我的評價。」
卡斯珀似乎很失望,「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放棄自有的獨特風格而去選擇寬而泛的苦難風,你知道你的風格有多難得嗎?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今天的會面選在曼格菲森?」
聶星琢心頭一跳,擔心下一秒卡斯珀脫口而出她的畫和曼格菲森的風格有共通點,那她寧願從未提起筆,不過卡斯珀的鑑賞能力應該不至於說出這樣的話。
「不是沒有畫家選擇過這種富貴畫風,你之前之後都有,但為什麼大部分人都失敗?因為他們的畫就像這個酒店,把奢侈擺在明面上,他們誤會華麗的意思,他們拼命地雕金砌銀,以為銅臭味撲鼻而來就是高貴,就是不可一世。」
四周的侍應生都低頭不語,正好有侍應生上前,彷佛充耳不聞,只姿態優美地為兩人上菜。
卡斯珀激動至目光炯炯,「可你不一樣,你深諳富貴的含義,只要你堅持下去,你一定可以獲得矚目的成就。」
「可你為什麼要半途而廢?」卡斯珀本著一個前輩對後起之秀的恨鐵不成鋼,「你這樣是自取滅亡!苦難風的作品每年數不勝數,優秀者卻寥寥無幾,你經歷過痛苦嗎?多少人走到生命盡頭都不一定能畫出一幅合格又優秀的蘊含苦難的作品,通過想像、色調的搭配畫出的作品是不可能獲得再高的成就的。」
「你的《採藥》也有不少大家誇讚,可他們誇讚的是什麼?性zhuon的筆觸一如既往的優秀,對苦難的首次嘗試是走出了舒適圈的體現,但這些誇讚有一點是贊成你現如今的風格的嗎?是你優秀的筆法在拯救這幅畫,你根本不適合這種風格。」
「卡斯珀,」聶星琢打斷他,「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也相信我的每一次嘗試都有意義。」
聶星琢以前糾結是因為想要突破而不得其法,如今既然已經找到了嘗試的點,這個點也並未表露出山窮水盡之態,她願意為自己的作品得以拓展而繼續朝著這條路走下去,而卡斯珀直接否認她走不好這條路的篤定言辭讓她十分生氣。
聶星琢倒了兩杯茶,一杯慢條斯理遞給卡斯珀,「感謝你的肺腑之言,但我們的想法有一定的偏差。」
卡斯珀沒接茶杯,只盯著聶星琢的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