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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瑞珂的軍旅生涯中，這樣的仗他也經歷不多。他給我們談起此役時，很有順序地敘述著每個微小戰鬥的經過，有的地方還有一番描繪，使人如臨其境。不是感情受到極度的碰撞，神經經受了強烈刺激，大腦皮層的記憶不會留下如此深的烙印。

1984年6月16日，黃埔軍校成立60周年紀念會在北京人民大會堂召開，陳再道、宋瑞河應邀出席會議。兩位當年有過惡戰之交的對手在數十年後又相聚了。

陳再道問身邊的人：&ldo;聽說宋瑞珂來了，他坐在哪兒？&rdo;

宋瑞珂聞訊，端著一杯紅葡萄酒向陳再道走來。

陳再道端起一杯白酒迎上去。

宋瑞珂見陳再道手中的是白酒，轉回桌旁，放下紅酒，換上白酒。

兩位將軍走近了。止步，四目相對。同時舉杯，一飲而盡。

誰也沒提羊山。

大勢中原大勢中原第6章　憂心如焚

南京 蔣介石宮邸 1947年8月1日

顧祝同的汽車一駛進蔣介石宮邸，他便感受到了節日氣氛。

晨風拂動彩旗。&ldo;慶祝山東大捷&rdo;、&ldo;慶祝南麻、臨胸大捷&rdo;，紅紙黑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小禮堂外聚集著一群記者，忙碌而興致勃勃。

郭汝瑰從車的前座回過頭：&ldo;鈞座，這是怎麼回事？&rdo;

顧祝同搖搖頭，目光茫然。

他們從車裡鑽出來，迎面碰上了剛從總裁辦公室走出來的白崇禧。

顧祝同舉手敬禮。

&ldo;墨三兄，上次慶功酒沒喝好，這次我好好祝功臣一杯。&rdo;

白崇禧臉上堆滿了笑。顧祝同不知該說什麼。他被總裁召來，背上負著荊，罪能否請下尚惶惶然不可知，何來有功之說？

風掀著小禮堂門槍上的彩色橫標嘩嘩作響。顧祝同盯住橫標上的&ldo;山東大捷&rdo;四個字足足看了一分鐘。這位陸軍總司令，山東戰場的總指揮官，頓時漲紅了臉。

南京的8月是最難捱的日子。總裁辦公室黑暗而不通風，更是悶熱難當。

蔣介石一身戎裝，孤寂地坐著，打禪一般，仿佛全不感知世間的冷暖寒暑。

郭汝瑰不由暗暗吃驚。

&ldo;坐。&rdo;蔣介石吐出一個宇。

侍衛倒過水，退出去了。

&ldo;委瑣不堪，哪有打勝仗的樣子！&rdo;蔣介石吐出一句。

顧祝同、郭汝瑰忙起身。顧祝同說：&ldo;辜負校長栽培。魯西南喪失戰機，一敗塗地，學生有罪……&rdo;

&ldo;哪個講魯西南一敗塗地？決戰剛剛開始，鹿死誰手怎麼就有了定局？！&rdo;

顧祝同怔住了，呆呆地注視著琢磨不透的總裁。

不過是20個小時，昨天總裁還在電話里大罵：&ldo;沒血性！沒志氣！一個月不到，報銷了我三個師、兩個旅……無能！……長此下去……黨國要敗壞在你們手裡！&rdo;

面對著顧祝同、郭汝瑰，蔣介石繼續說：&ldo;魯西南不過是一時失利。而巳，一不是因為共匪強大，二不是因為我們戰略上的疏忽，王仲廉著如期趕到羊山，局面將大異於今日。他身為兵團司令，徘徊不前，鈍挫士氣，貽誤戰機……墨三，執行我的命令了？&rdo;

顧祝同答道：&ldo;報告校長，王仲廉已經著令撤職，押京法辦；羅廣文升任第4兵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