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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鐵路線上,遠遠近近人山人海,鐵杴撞擊石塊、鋼軌的聲音震徹四野,沿路一個個國民黨軍隊的碉堡都成了一座座燃燒的小火山。被撬起的枕木左一堆右一摞,也在猛烈燃燒,壓在枕木上的鋼軌被燒得變了形。一座座橋樑在大火中畢畢剝剝地炸響,整個鐵路線仿佛變成了一條帶火的地龍。
人火通宵燃燒。
天亮,霧散,敵機飛來偵察,數百里鐵路已經像一條碎屍萬段的死蛇.零亂地散落在冰凍的中原大地上……
劉金鎖就這麼想著。他知道,自己在這千軍萬馬中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ldo;卒子&rdo;。但是,他佩服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擺擺嘛:他和陳毅說過話;還有那數百里的鐵路線,喊著號子就掀翻了,一把大火燒得精光光,痛快,壯哉!
寒冷的冬雨已經轉為雪花,紛紛揚揚,迷迷茫茫,好大的雪。雪遮蓋了金剛寺的地堡和掩體,道路也被埋沒,仿佛世界一下子變得乾淨起來。
天光微露。還是沒有聲音,陣地更如死去了一般。
沉寂的戰場是被炸醒的。神不知鬼不覺地埋在碉堡、鹿砦下的炸藥幾乎同時爆響,那聲響驚天動地,十幾里外都能聽到。濃濃的硝煙中,金剛寺圩門嘩嘩啦啦地倒塌。埋伏在雪地里的突擊隊一躍而起,疾速衝進敵陣。
後續部隊如同一桶桶滾開的水向金剛寺的兩側潑過去。
金剛寺西面的陳賡兵團張姚營攻人孫莊據點,把一個營的敵人逼進三個大院裡。敵人反撲無望,全部投降。從金剛寺方向敗撤的敵人迎頭撞上士氣正旺的張姚營,又掉頭往回跑,結果兩頭受擊,潰不成軍,又是全部繳械。
陳粟、陳謝兵團發起對機王寨的總攻。
在此之前,駐守外圍棗子牙的敵第3旅第8團已無條件向陳賡兵團第26旅投降。總攻開始後,軍心動搖的祝王寨守敵整編第3師喪失抵抗意志,慌亂奪路向西、向南突圍。
向西逃竄的敵人被第10旅第28、30團前截後追打垮了;向南潰退的敵人在第29團的追擊下全部被殲;殘留的敵人被突人祝王寨的第26旅肅清。不到一個小時,敵第5兵團兵團部及整編第3師全軍覆沒,第5兵團參謀長李英才、副參謀長鄒炎、整編第3師師長路可貞、第3旅參謀長饒亞伯、第20旅參謀長沈炳宏被生擒,第3旅旅長雷自修、第20旅旅長譚嘉范被擊斃。該部高級將領中僅漏網一人:兵團司令長官李鐵軍。
李英才是在祝王寨總攻時被俘的。當時,他戴著一頂士兵軍帽,在跳寨牆時把腿摔傷了,身上只穿一件汗衫,天冷又披了一條軍毯。
談起敵人最後突圍的情景,李英才供述:&ldo;雙方戰鬥力的懸殊是明顯的。就說寨外圍的戰鬥吧,在祝王寨東南,我們的守兵是1團和旅直,你們不過兩千人。槍剛響,我們的一個整團就垮了,只剩不足百人逃進寨。你們進攻金剛寺zo旅的時候,我們曾去電報要他們靠攏過來,可是還沒有等到回電,金剛寺已被破,逃回來的只有幾個人。一聽說20旅被殲,祝王寨外圍的7團、8團的意志就全垮了,接連被打得七零八落。李司令官急得不停地罵人、打人,但敗勢已定,毫無辦法。他叫我給南京和鄭州打急電,報告20旅情況不明,3旅兩個團已被打垮,只剩下59團和師部、兵團部還守在寨子裡,力量懸殊無法抵抗,而且待援不及,決定突圍。電報還沒有發完,李鐵軍突然跑進來說:&l;趕快把文件燒焯!&r;又叫我下令給重炮連,讓他們把炮彈一齊打完。他給了我100萬元,叫我逃出後到遂平附近集合。我正在收拾,外面炮響了。街上突然人喊馬叫,亂成一堆。我看勁頭不對,東西也來不及帶,就隨他們向東南寨牆跑去。師部和兵團部的官兵正一群群爭著奪路從寨牆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