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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如許直接推開半掩著的房門,小男孩的病房與她的房間都距離手術室不遠,男孩的甚至更近一些。房間內的牆壁上貼著已經半脫落的牆紙,稀稀拉拉的青色苔蘚長在上面,整個房間充滿一種奇怪的潮氣。房間布置倒是與她的房間差不了多少,只是在角落裡多了一把破舊的小提琴。
說是小提琴實在是有些過分誇耀了,它更像是一塊半腐爛的木板,上面多了幾根弦。
「昨天我在長椅那邊看見你了。」姜如許站在床邊,輕聲對他說道,「你是學音樂的嗎?昨天晚上我聽到樂器的聲音了。」
男孩垂著頭,看上去顯得有些失望,「不是,我沒有學過。我只是它的使用者,我要使用它。」說著,他抬起頭開始打量姜如許,視線隱晦地在她的腹部與藏著手的口袋打轉,「你和她們都不一樣,你和我們是一樣的。」
「你們?」姜如許敏銳察覺到小男孩口中的信息。看樣子這所醫院應該有兩種人,至少在這個孩子的眼裡,有兩類人的存在。
是病人與醫護人員嗎?
「現在應該只有我了,卡羅爾被他們帶走了。不過,你又來了。」小男孩翻身下床,撥開兩頰厚厚的頭髮,露出被苔蘚覆蓋,已經變成蘑菇形狀的雙耳。
男孩搖頭晃腦,像是背誦什麼一樣,「大家都是帶著任務來到這裡的,每個人的出生都各有使命。」
「你的工具還在嗎?他們送給你的東西。你看,我的小提琴。」他跑到牆角開始撥弄起自己的琴,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從不斷被擠壓摩擦的琴弦上發出,「這是洗禮的音樂,他們說,很快就會用上的。」
說道工具,姜如許倒是想起了自己丟失的原子筆。男孩特意露出來的異變發生在耳朵上,對應的正好是樂器,自己手上的異變,如果說針對的是書寫用具似乎也不無道理。但是,原子筆已經丟失了。
她突然想起,從考試開始就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那條荊棘。畫布世界之後,原子筆對它的存在表現出異常的抗拒,它當時甚至刺傷了那個怪物月亮。她記得,後來的考核中,月亮將她背起來的時候,也極力避開荊棘。
它和原子筆一樣,都對荊棘產生抗拒。由此似乎可以推斷出,原子筆與月亮在某些方面有所相似,再加上考核產生的幻境中,月亮的到來是怪物降臨的先兆……而能夠威脅這二者的荊棘也一定有不凡之處。如今,這根荊棘就在自己的口袋裡。
可惜月亮並不能交流,不然或許還能夠得到一些信息。不過,基本可以肯定的是,荊棘的存在使她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目前,男孩明顯是想看看她的工具,以此來產生認同感,而她也十分需要男孩的信任。
再加上男孩話里提及的「卡羅爾」。
我需要找到卡羅爾,姜如許心想。
「我的工具比較重要,他們告訴我不能讓別人知道。」她低頭看著男孩的眼睛,對方結了一層翳的眼睛裡倒映出她模糊的影子,「不過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偷偷給你看一眼,你不可以告訴其他人哦。」
男孩好像被嚇到了,他低聲說著,「既然很重要,那我就不看了。護士姐姐說了,要聽話。」他拉住姜如許的衣角,像個小大人一樣叮囑她,「你也要聽護士小姐和醫生的話呀。」
「你看,」他的手指向周圍的牆壁,在層層斑駁的痕跡之下,一些字跡隱約的顯現出來。
【obedience】
聽話。
聯想到自己房間似乎也有相似的痕跡,姜如許立馬覺得事情並不簡單。不過,檢查房間的事情應該先擱置下來,當務之急是完成收音機里的任務,找到卡羅爾,她心想。
「對了,你之前提到過卡羅爾,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嗎?」她問道。
「卡羅爾早上就被推進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