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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問道兒：&ldo;我們現在去哪兒？&rdo;

鎢蘭&iddot;鐸爾的目光帶著疑問掃視過飛車，盤算了一番。&ldo;車裡沒有能帶給坎代弗的魔法。不過，我會有個好故事講給他聽，他會滿意的……他肯定想要這車。可是，我得考慮一下，我想……&rdo;她小聲說：&ldo;我們難道不能往東飛，一直飛一直飛，直飛到太陽升起的地方，也許能在那裡找到一片安靜的草坪，還長著果樹……&rdo;

鎢蘭&iddot;鐸爾向南方望去，想起凱茵城寧靜的夜晚和酒紅色的白晝，想起他已經當成家的寬敞宮殿，想起坐在上面俯望桑瑞爾海灣的睡椅，還想起那裡古老的橄欖樹，節日裡的滑稽表演。

他說話了：&ldo;伊萊，你會喜歡凱茵的。&rdo;

第六章 斯費爾的古亞爾

斯費爾的古亞爾生來與眾不同，一早就證實他正是讓自己父親大人煩心的根源。他的外表沒什麼特別，腦子裡卻有一片渴望得到營養的空曠地。他像是一出生就被施了法術，讓某個專門捉弄世人的魔靈把他變成了個磨人精，所有周圍發生的每一件事，不管有多麼雞毛蒜皮，他都當作奇蹟一樣大驚小怪。剛剛經歷過一個四季輪迴，他就會冒出下面這種問題了：&ldo;為什麼四方形比三角形多一條邊？&rdo;

&ldo;太陽黑了以後我們要怎麼看東西？&rdo;

&ldo;花能長在海底嗎？&rdo;

&ldo;晚上下雨時，星星會不會濺得嘶嘶滋滋響？&rdo;

他的父親不耐煩地這樣回答說：&ldo;有規定，四方形和三角形要守規矩。&rdo;

&ldo;我們得摸黑走。&rdo;

&ldo;我從沒弄清過這事，只有館長才知道。&rdo;

&ldo;絕對不會，因為星星在雨的上面，比最高的雲彩還高，在永遠不會凝結成雲的稀薄空氣里飄遊。&rdo;

古亞爾長成少年時，腦子裡的這片空曠沒有變得蒼白無力，反倒悸動著更強烈的渴望。於是，他又問了：&ldo;為什麼人被殺就會死？&rdo;

&ldo;美消失後去了哪裡？&rdo;

&ldo;人在地球上已經生活了多久？&rdo;

&ldo;天空之外是什麼？&rdo;

面對這些問題，他的父親忍著沒說刻薄話，這麼回答：&ldo;死亡是生命的延續；人的生命力就像氣泡里的空氣。泡泡一戳破，生命力就往外跑啊跑地散掉，就像漸漸褪色的夢。&rdo;

&ldo;美是愛用以欺騙眼睛的光澤。因此可以說，當心沒有了愛意的時候，眼睛就找不到也看不見美。&rdo;

&ldo;有人說人在地球上出現就像蛆從屍體裡生出，有人認為最初的人類需要一個住處，這才用法術創造了地球。這個問題太複雜，只有館長才能給出精確答案。&rdo;

&ldo;是無盡的荒漠。&rdo;

古亞爾時而獨自沉思，時而向人發問，提出各種推論然後‐‐說明，直到某天他發現自己成了人前背後的笑料。當地風傳，古亞爾的母親生他的時候，有隻格賴妖偷了他的一部分腦子，所以他現在不遺餘力地想把缺失的部分找回來。

古亞爾從此離群索居，孤身一人在斯費爾蒼山翠嶺間徜徉。但他總是喜歡刨根問底，總是讓周圍的人絞盡腦汁。最後，他的父親大人煩得不肯再聽他提問，所有該知道的人們都知道了，沒用的、雞零狗碎的東西全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