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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無須擔心,元昭容並無大礙,過幾日路過桓城時,二小姐便能見到她。」
元歡還想繼續打探堂姐的情況,卻見那小黃門不耐地朝自己使了個眼色,只好福了福身,「謝使君請回罷。」
行宮裡人多眼雜,謝晗沒有久留,與她拱手作別,繼續隨那小黃門往長樂殿去了。
元歡謹慎地觀望四周,確定除了雲珠再無旁人,這才啟開家書。堂姐告訴她,自己很好,要她暫且耐心等待一段時日,若有機會,將來必定把她和雲珠接回身邊。
讀完後,她撕碎灑金信箋,撒在湖邊,看著碎紙吸水後緩緩沉入水底。
雲珠覷了眼天色,幫她收起畫材,「二姑娘,午後怕是有雨,早些回去罷。」
元歡乖巧地點頭,轉身隨雲珠離開湖畔,只期盼能儘早與堂姐見面。
及至午後,烏雲層層堆砌在天際,響過幾聲悶雷,豆大的雨點砸下來。
長樂殿偏殿,謝晗坐在一張圈椅上,靜默觀雨。
四個月前,仲春,率領河西軍進駐洛京那日,同樣也下了一場大雨。
洛京被突厥人圍了整整五日,縱然留守帝都的朝臣及時安撫住了百姓,雖未出現大規模的恐慌,但趁亂作惡者不在少數。
他的部下意外救了這位被留在洛京的五皇子側妃,將她們姐妹送回王府安頓,稟報給謝晗,次日午後,謝晗抽空去見她。
隔著一道屏風,謝晗向她行禮,自報姓名。
屏風後,元瑤並未認出他來,客氣疏離地稱呼他謝使君,詢問可否請他幫忙送她去淮州行宮?
起初謝晗微有些驚訝,轉念又想,自涼州一別後,兩人再未見過,好些年過去,元瑤忘記他,也是正常的。
念及她與趙琛成婚不過兩月,正是情濃的時候,定然不願分居兩地,謝晗自是應允這個請求,旁敲側擊問了她一些舊事。
元瑤卻答不上來,輕聲解釋說,自己十二歲那年生了場病,許多事情都記不得了。
嘉平十二年,突厥破城,她親眼目睹父親提劍死守北城門,突厥騎兵血洗涼州,那樣慘烈的景象,忘了也好,謝晗便沒有再追問。
北地戰事尚未平息,謝晗無法在洛京久留,安排好送元瑤前往淮州行宮的事,當天黃昏便趕去了雲州,還有七萬突厥騎兵盤踞在那處。
他寫了一封密函給時曄,請他幫忙查探元瑤這數年來的經歷,以及她為何突然忘卻了以前的事。
直至後來,他在雲州刺史府看到那些書信,才知趙琛待她無情,平日裡縱容宋側妃欺辱她也就罷了,撤離洛京途中嫌她累贅,暗中支使近侍尋了個藉口把她們姐妹丟下馬車。
倘若他再晚到一日,突厥當真攻下洛京,元瑤可還有命活著去淮州行宮?
謝晗久久不語,而後沉聲道:「此事除了你我二人知曉,不得泄露出去。」
時曄心中自有分寸,點頭應下,又提醒他:「三哥,陛下已冊封元小娘子為元昭容。」
「元昭容?」謝晗不禁冷笑,「若我開口問他討要一個無寵無子的昭容,你猜,他會不會許給我?」
時曄被他這念頭嚇了一跳,忙勸道:「三哥,此事若傳出去,必遭天下人指摘,言你驕矜自傲,目無主君,你還是再好生考慮考慮。」
「阿念她與我熟稔以後,便改口喚我兄長,就算她記不得以前的事,我也做不到放任不管。」謝晗聲音低沉,微微帶一絲喑啞。恍惚間,他依稀又看到梳著雙平髻的小丫頭朝自己跑過來,高高揚起手裡攥著的信,她說,兄長,我阿耶答應了,再過幾日,你就能去涼州軍中。
「小六,元家落敗,她的身後沒有母族可以依靠,比不得那些世家出身的妃嬪。我原本打定主意,將來待她生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