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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看在眼裡，也做不了什麼，只得扶著輪椅嘆息。

朝中的風言風語自然也傳到了南衡耳中，再看看安王的反應，心下惆悵又迷惘，他真的不明白慕容瀾為何要將謝明珏逼迫至如此境地。

他看不透也想不通，只能問已經成了親的慕容漴：&ldo;三哥，你說……皇兄他究竟在不在乎子瑜?&rdo;

&ldo;子瑜?他的字?&rdo;慕容漴神色閃過一絲訝異與恍然，口中喃喃，&ldo;懷瑾握瑜……難怪……&rdo;

&ldo;什麼?&rdo;

&ldo;沒什麼。&rdo;慕容漴笑笑，&ldo;大概是在乎的吧。陛下自幼便缺乏安全感，不善表達情感，在他看來，唯有緊緊抓在手中的才能令他安心。至於嶺南王世子……&rdo;慕容漴頓了頓，想起那道風霜難欺的瘦削身影，一針見血道，&ldo;他太了解陛下了，並不相信帝王家有情，也不願去相信。&rdo;

&ldo;那皇兄有情嗎?&rdo;

慕容漴有些發愁地揉揉額角，二人之間的一些事他多多少少聽說過，也拿不準慕容瀾究竟是情難自禁還是一時興起：&ldo;我不知道。&rdo;

他又想起慕容瀾初登帝位之時，自己前往紫微宮求見國師：&ldo;新帝即位，登基大典神明果真未降四字箴言?&rdo;

玉無痕跪坐在神色悲憫的神像前，長發如綢緞一般鋪散在地。神官寸步不離地站在他的身後，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一錯不錯地注視著神像，面具後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

聞言，玉無痕輕笑了一聲：&ldo;陛下不信神，神明箴言對他來說可有可無。&rdo;

慕容漴怔住：&ldo;所以說，是有箴言的?&rdo;

玉無痕微微頷首，輕輕搖著手中的龜甲，不多時六枚銅錢依次落地，還是之前占卜出的卦象：&ldo;山河傾覆。&rdo;

慕容漴心中大震，蓋在腿上的毛毯滑落在地，語氣急切地問道：&ldo;可有解?&rdo;

玉無痕默然半晌，語氣中透著冷漠：&ldo;王爺不信奉神明，江山也與非您的江山，何必求解?&rdo;

&ldo;這個江山是慕容家的，本王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毀於陛下之手。那是本王的弟弟，即便他逼死了手足，那也是本王的弟弟，本王不希望他作為大魏末帝被載入史冊。&rdo;

玉無痕沉默著將地上的銅錢一一反轉過來，那是另一副卦象，亦是答案：&ldo;龍墜鳳起。&rdo;

無解。

龍自然是慕容瀾，那鳳呢?鳳是誰?

慕容漴想了十年，私下裡也找尋了十年，現如今驟然發覺，他似乎已經見過預言裡那隻浴火重生的鳳凰。

他抬頭望著坐在帝位之上的慕容瀾，聽他宣布二月二要舉行封妃大典，再看著炸成鍋的百官和南衡近在咫尺寫滿不可思議的臉，心中平靜得可怕。

他雖為慕容瀾不再孑然一身而高興，但忽然間意識到，謝明珏留不得。

總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縈繞心頭，直到很久以後，久到魏國覆滅，滄瀾國始帝新元三年薨於棲鳳宮，他才意識到那股似曾相識之感從何而來。

前車之鑑，後車之覆。

歷史不過再一次重演罷了。

慕容瀾的決定無人能夠動搖，正如他初登帝位之時頒布的新法。守舊勢力的以死勸諫，鮮血染紅了未央宮前的長階，也軟化不了天子的鐵石心腸。

他們當初無法阻止新法的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