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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青看得眉心一揪,隨後只看到眼前一花。
月光之下,花瓣紛飛,擦刀而過,血漬噴涌撒下,將那野花染成紅色。
傅南辭手中的鞭子落了地,自己也在草地上滾了幾圈,鐵騎兵衝上去扶起他的時候,他胸口上一處刀傷,血把衣服染成了深色。
可他用手指擦了擦嘴角的血漬,隨後緩緩地浮現一抹笑意。
他說:「果然是你。」
林一青只看見原野間佇立著一個高大且孤獨的身影,男人下意識抬起胳膊格擋的動作還在定格,良久,他的手臂緩緩地放了下去。
他半邊向光,一半湮沒在黑暗之中,臉上的鬼面具一裂為二,露出那張熟悉的、冰冷的臉龐。
可那清峻的眉間,卻有赤紅色的火焰紋,仿佛是從他皮膚里生長出來的,更襯得他的臉蒼白勝雪。他的耳尖形狀尖銳,色澤暗灰,猶如狼耳,與他的人的軀殼分外違和。
傅南辭像是看見了極好笑的畫面,諷刺地說:「原來你不僅沒死,還變成了妖怪。嘖,堂堂的霍大將軍,怎麼如今變得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
林一青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精神遊離地下了馬,愣愣地看著霍桑的臉。
傅南辭看見她的神情,眼底的笑意愈發猖獗,對她說:「你不是自詡茅山弟子,是除魔衛道的正派嗎,見了這妖邪,豈有不誅的道理?」
霍桑緩緩抬眼,目光在觸及到林一青眼神的一剎那,仿佛有某種東西碎裂的畫面,他移開視線,無言地握緊了手中的刀。
這一刻,林一青才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要對她一再隱瞞。
她心裡空了半晌,燃起了無名怒火,偏偏這時候傅南辭還在旁邊火上澆油,說:「妖精這種下賤東西你們茅山一般會怎麼處置?畜生若是都想當人了,世間豈不是大亂,喂,你怎麼還不動手?」
林一青說:「閉嘴。」
傅南辭咳了口血,嘴唇被染得鮮紅,卻還是肆意笑著,仿佛在等一齣好戲。
此時,山下的人馬蜂擁而至,一方在逃,另一方在追。
逃上來的卻是號稱驍勇善戰的鐵騎兵。
眼下傅南辭的人聚集在一起,銀色鐵甲在中央,像是圍棋盤上被黑子圍困的白子。
林一青聽到西嬋在那頭詢問他們二人是否受傷,與此同時,見西嬋他們都沒事,林一青也鬆了口氣。
傅南辭看著自己的人落敗而逃,自然怒從心頭起,說:「一群廢物,上好的兵器打不過赤手空拳,我養你們還有何用?」
人群中緩緩走出來一人,便是為傅南辭獻計又獻人的那位。
林一青皺了皺眉毛,說:「謝容?」
謝容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隨後對傅南辭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大人,這幫人的戰力不可小覷。」
傅南辭說:「吳言明呢?」
「老道兒在此。」
一個白須老道手執拂塵,信步而來,對傅南辭稟言:「大人,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繁花谷四季如春,藏風聚氣,是塊絕佳的風水寶地。谷中之物,人吃了,化作絕妙的水谷精微,身強體壯,修仙者常居於此,事半功倍,妖精在此,則妖力大盛。」
聽到吳言明的最後一句話時,傅南辭便看向霍桑,嗤笑道:「難怪。」
謝容又說:「他們當中的很多人,脖子上都有刺字,是流放的犯人。」
傅南辭捂著胸口的傷緩緩直起身子,道:「原來就是一幫亂臣賊子,我既然來了,理應為聖上分憂,將你們除之而後快。」
關唐說:「打就打吧,藉口還那麼多。」
傅南辭對此不置可否,一揚手,身後的鐵騎兵又迅速投入了戰鬥。
傅南辭對吳言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