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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青低頭笑笑,從善如流道:「大概是因為上了年紀吧。」
他比衛珩年長一歲,剛被鎮北將軍選到衛珩身邊時,也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少年。那時的衛珩失恃未久,臉色總是蒼白脆弱,又好看得不似真人,時青同他說話都不敢放大了音量。
戰場最能催化少年的成長,衛珩雖然見不得屍體,無法親自上陣,但他天生聰敏過人,謀兵布陣屢出奇招,漸漸成了鎮北將軍麾下最重要的謀士。軍情總是十萬火急,容不下個人的喜怒哀樂。他家王爺雖是越發沉穩,也越發不近人情了。
這樣說雖是僭越,但一路看著衛珩走來,時青偶爾會覺得自己心裡住了個年邁的老父親。所以那句「上了年紀」,半是玩笑,也半是認真。
衛珩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突然有些無奈地笑了:「什麼都瞞不過你。」
他喜歡阮秋色,這是昨夜才知道的。
喜歡這樣的情感,對他來說實在陌生了些。所以當他聽到阮秋色應下了賀蘭舒的邀約,還帶他去喝酒,看到她安然地睡在別人的臂彎里,心裡突然洶湧的那股怒氣,連自己都不知道從何而來。
那又是怎麼發現的呢?
她醉酒之後的舉止那樣大膽,差一點就要貼上他的唇,而他分明可以輕易掙開,卻鬼使神差地,屏息等待著。
後來她前言不搭後語地說著對某人的心情,誤以為是說自己時,他心裡不是不歡喜的。
可等到最後知道了她喜歡別人……
「王爺知道了自己的心意,是值得高興的事。」時青目露欣慰。
聽了這話,衛珩的神情里難得地露出了一絲懊喪:「她心裡另有其人。」
時青沒料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滿臉詫異。昨日他在蒔花閣剛與雲芍確認過,阮畫師確實對自家王爺有意。也不知昨夜發生了什麼,竟叫王爺生出了這樣的誤解?
「您說的可是賀蘭公子?」時青問。
衛珩搖了搖頭,目光里含了些冷意:「本王知道是誰。」
時青還想再問幾句,卻見阮秋色洗漱罷,清清爽爽地走了進來,看到衛珩與時青一臉嚴肅地相對,還興致勃勃地問道:「你們聊什麼吶?」
衛珩迅速換上了一臉平靜的表情,時青苦笑一聲,只好閉口不言。
吃過了早膳,衛珩便切入正題,對時青問道:「水芝那邊查出什麼了?」
水芝自那日被抓,便一直緘口不言,半句也不肯吐露。這條線索便斷在了這裡,只能從源頭上去找答案。
「屬下去京兆府翻了樂籍冊,水芝本名林婉知,是太學院前任博士林望之女。四年前,先皇在位時最後一次科舉,考題泄露,證據直指林望。先皇震怒,親判了斬立決,是由端王監斬。」時青道。
端王是衛珩的叔父,其次子衛朗,便是此次蠱毒案中,中毒的五人之一。
衛珩點了點頭:「此案本王知道。」
科舉泄題,事關天下學子的前途,自然是鬧得沸沸揚揚。案發當時他還在西征回京的路上,等他回到京城,此事已然塵埃落定,主謀被斬,家中男丁盡皆流放,女子充入樂籍。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我記得此案也是由端王定的罪?」
時青點點頭:「端王時任大理寺卿,奉旨親查此案,不出三日便查到了元兇。可不知為何,先皇當時雖賞賜頗豐,沒過兩個月,卻將端王從大理寺卿的位子上調離,給了個明升實降的虛銜。」
至於衛珩憑藉戰功獲封親王,又被授以大理寺卿之位,都是在那之後的事。
衛珩明白了什麼,冷笑一聲道:「本王那伯父若真有三日破案的本事,這天下也就再無法外之人了。」
多半是這案子判得不明不白,父皇事後心裡懷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