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第1/2 页)
老主簿哽咽不能言,點點頭。
「我要幫他,」雲琅笑笑,又緩聲道,「您是不是該幫幫我?」
老主簿老淚縱橫,用力點頭。
「那我現在要出去,拿這個當幌子,替我在榻上躺一躺。」
雲琅循循善誘:「您是不是該幫我拿被子把它蓋上,就說我身子乏、不能吹風,喝了藥便早早睡下了?」
老主簿抹了把眼淚,抽泣兩聲,去榻前鋪被了。
雲琅鬆了口氣,朝聽得呆若木雞的刀疤打了個手勢,趁著老主簿還沒緩過來,飛快溜出了臥房。
-
過了亥時,府外天色已然黑透。
廊下風燈掩映,映著月色,風高人靜。
親兵早聞訊候著,雲琅換過了夜行衣,拿過蒙面巾系上:「都打探清楚了?」
「清楚了,就是此前同您說的那些。」
刀疤低聲問:「如何改了今夜就要去?不是定了,過些時日,等少將軍稍好些……」
「我也不想。」雲琅站了幾息,闔目催動碧水丹藥力,「這兩夜……情形變得有些大,有些事要重新謀劃。」
刀疤知道他在推行血脈,示意幾個親兵,屏息立在一旁。
雲琅將內力運轉了幾個周天,呼了口氣,睜開眼睛:「朝中祭典儀禮,我當初一向都胡鬧過去,只顧著朝外跑,竟記得不熟。」
雲琅拿過第二顆碧水丹,想了想,又加了顆護心丹:「下次再有這種事,你們若還存著叫我多歇歇的心思,有意不提醒我,便不必跟著我了。」
刀疤臉色變了變,撲跪在地上:「少將軍——」
雲琅並不看他,服下兩丸藥:「在朔方軍,蓄意瞞報延誤軍機,該是什麼處置,你們比我清楚。」
刀疤咬牙低聲:「是。」
「若非我將老主簿設法勸住,今夜耽擱了,還要重罰。」
雲琅淡聲道:「此次算了,下次再有,一併自領。」
刀疤應了是,要過去扶他,被雲琅隨手推開。
藥力已徹底推開,雲琅不用扶助,將蒙面巾繫上,借力騰身,輕輕巧巧掠過了王府圍牆。
玄鐵衛巡視府內,要不多久就要過來。刀疤不再耽擱,帶了人翻牆出府,跟在了雲琅身後。
「少將軍怎麼勸住的老主簿?」
邊上的親兵趴在窗外,看著少將軍順利出了門,身心敬佩:「琰王走的時候,可凶得不成……」
刀疤親眼目睹了全程,眼睜睜看著老主簿被忽悠得找不著窗戶,心中一時有些複雜,含混應付:「曉之以理。」
「就出來了?」親兵訝異,「前日玄鐵衛還說,主簿只聽王爺吩咐,從不通融的。」
刀疤近日替雲琅傳話,學了些文縐縐的詞,咬牙道:「動……動之以情。」
親兵還想再打聽:「如何動的?我們出來的時候,還聽見老主簿在哭……」
「問什麼問!」刀疤惱道,「叫少將軍聽見,小心軍法處置!」
在北疆時,雲琅治軍向來極嚴。親兵叫軍威一懾,不敢多話,當即牢牢閉上了嘴。
刀疤訓了一通屬下,看著前頭絲毫沒有要緩行意思的雲琅,咬咬牙,還是加快腳步趕上去:「少將軍。」
「一會兒到了。」雲琅道,「別都跟進去,留幾個在外面。」
「是。」刀疤稍一猶豫,還是低聲問道,「此人……當真信得過?」
他們奉了命,去給少將軍仍在京中的舊部送信的時候,便已被雲琅點出的人嚇了一跳。
刀疤心中不安,悄聲道:「好歹是執掌金吾衛的將軍……」
「不知道。」雲琅搖了搖頭,「只是……我有些東西還在他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