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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裴鳶早便同楊皇后錯開了視線,楊皇后卻將塗著蔻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
就算閼臨對她沒有什麼愛意,但她好歹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怎麼能這樣對待她?就這樣任由一個已經嫁過人的女子,騎到她的頭上來?
十餘名正值妙齡的舞伶正在殿中翩躚起舞,宦人這時對裴太后耳語,說從前那位華婕妤所出的九皇子身體不適,九皇子而今剛滿兩歲,正是身體脆弱,需要大人悉心照顧的年歲。
故而裴太后因九皇子的病情離宴,皇帝閼臨對春日宴也並無什麼興味,沒過多久,便命宦人散宴。
裴鳶也攜著女使,隨那些世家貴女,在一眾宮人的指引下離了桂宮。
她心事重重,面色卻未顯露任何異樣。
待裴鳶行至桂宮角樓旁時,她的身後傳來了一道稍顯凌厲的女音,「裴鳶,你站住。」
裴鳶回身望去,卻見喚她的人正是楊皇后,她面容平靜,心緒卻是稍舒。
她進宮參宴的目的,本也是想單獨同楊皇后見上一面,她也沒想到,楊皇后竟是這麼沉不住氣,倒是替她省了不少力氣。
故而待楊皇后向她行來時,裴鳶儀態優雅地向她福了一禮。
楊皇后不欲再同裴鳶客氣,只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是真打算行這種背德之事,背叛你的丈夫,就這樣留在上京?百姓若知道了,你裴家的聲名也會因此受損,且你覺得,陛下能給你一個已經嫁過人的女子什麼名分?」
裴鳶這番,並未再同楊皇后故意裝糊塗,反是勾了勾唇,面帶笑意地問道:「那皇后娘娘,覺得若我留在上京,陛下又會賜我什麼位份?」
「你……」
楊皇后先前只是對裴鳶要被閼臨強留在上京之事有所猜測,現下她卻確定了適才所想,因為裴鳶的言語過於信誓旦旦,估計她和閼臨於私下也早就達成了一致。
當夜,楊皇后便去了閼臨獨住的,那位於涼風台之後的天梁殿,她平素最是端莊得體,這夜卻難能顯露了柔弱的一態,亦拿她在荊州的兄長楊岳來對閼臨半逼半勸了一番。
閼臨本就不喜楊皇后,她這麼同他一鬧,他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但是他又頗為忌憚荊州楊岳的勢力,最終卻也沒斥責楊皇后,只是虛與委蛇地安撫了她的情緒。
待楊皇后離開天梁殿後,閼臨心中憤懣,不免就想起了那位性情溫順的鳶容華,他寵幸她雖是因著她的相貌肖似裴鳶的緣故,但是長久以往的相處下來,閼臨卻也發現,這位容華的性格也很對他的胃口,他總能在鳶容華的宮裡尋到慰藉。
可今夜他剛一入鳶容華的寢殿,卻見她竟是跪伏在地,且他怎麼喚她,她都不肯起身。
閼臨耐著心中突涌的煩躁,對那容華問道:「朕讓你起身,你為何不起?」
鳶容華輕泣出聲,哭得梨花帶雨,「陛下,嬪妾自知您納嬪妾為妃的緣由,若不是嬪妾生得像潁國王后,那嬪妾根本就沒有福分能夠侍侯陛下,現在可能還在永巷浣衣…現下宮裡都傳,潁國王后要同撫遠王和離,陛下也會重新賜她位份,讓她入宮為妃。既然…既然她已經要伴侍在陛下的身側了,那嬪妾也就沒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
閼臨冷眼聽著鳶容華哭訴,她相貌纖柔,他的心中不免也起了些憐意。卻見她話還未說完,竟是將手心中事先掩好的小金塊放入了嘴裡,即要做出吞金自盡的態勢。
閼臨眸色一變,立即命宮人攔下了鳶容華的行徑。
鳶容華一臉痛苦地嘔出了那個小金塊,隨即便用手掩住了心口,可縱是她的咽喉之中再無異物,她還是未能停止嘔吐。
故而閼臨命宮人將鳶容華扶到了羅漢床處,亦喚來了太醫為鳶容華診脈。
宮妃自戕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