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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萍這時攜著一眾婢子魚貫而入,便開始熟稔地為裴鳶篦發理妝。
待一切終必後,裴鳶也不再犯困,清醒了過來。
她嗜睡的緣由倒也不是春日睏乏,而是因為前陣子她才剛修完了國子學的全部課業。如今卒業在家,自是要把從前起早修業的虧空都補回來。
裴鳶從茵席前站起身後,便對著銅鏡展開了雙臂,今日她穿了身煙紫曲裾,這紫色被挑染得不淺也不淡,襯得鏡中美人兒雲鬢花容,膚若凝脂,眉眼也平添了幾分明媚。
三年過去了,她的身量終於高了些,如今再穿這曲裾,身形也可稱得一句窈窕玲瓏。
她再看鏡中的自己,也沒了幾年前的自卑和失落。
這頭裴鳶正對鏡看著自己的衣發,站於她身後的婢子也在悄悄地欣賞著美人兒的一舉一動。
不得不說,裴鳶這上京第一美人的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這日日與美人兒相處非但看不膩歪,反倒讓人覺得是越看越舒服,多看她一會兒,仿佛都能變得耳聰目明。
少頃的功夫過後,裴鳶剛要出室去尋裴猇,便聽見了兩隻拂菻犬的嗚汪聲,她以為那兩隻愛犬是來尋她的,便想趕緊去逗弄它們一番。
甫一出室後,兩隻拂菻犬立即便纏住了她。
可裴鳶卻愣在了原地。
她微張了張嘴,明顯是一副被驚到的模樣。
——「裴小彘,你也不小了,怎麼還總是一副痴傻的模樣?」
裴鳶適才撞見裴猇時,並未敢認他。
可當她聽見他欠扁又熟悉的語氣時,她方才確定,眼前這位高大俊朗的少年,就是裴猇。
除了身高,裴猇並無什麼變化。稍顯戾氣的斷眉依舊橫於他的眼上,只是他的五官瞧著卻比以往更深邃立體了些,因著常年身在軍營,裴猇的膚色也變成了健康的麥色。
沒想到僅半年的功夫,他就長這麼高了!
——「傻到連話都不會說了?連你哥我都不認識了?」
裴鳶方才回過神來,細聲埋怨道:「你才傻呢。」
裴猇扯了扯唇角,學著妹妹嬌軟的語氣,瓮聲瓮氣地道:「你才傻呢~」
裴鳶聽罷不禁打了個寒顫,她跟在裴猇的身後進了內室,反駁道:「學的一點都不像,我的語氣才沒那麼嗲呢。」
這還不叫嗲?
裴猇無奈搖首。
裴鳶看著裴猇高大的背影,還是禁不住地墊了墊腳,亦將纖掌橫於身前,不斷地比量著二人的身高。
明明幾年前,她和裴小虎還是一邊高的。
可如今的她同他一比,就是小矮子一個!
待裴猇回身看向她時,裴鳶問道:「你這次回府,能待多久啊?」
裴猇的神情有些吊兒郎當,他漫不經心地回道:「怎麼,捨不得我啊?」
裴鳶抿了抿唇,軟聲道:「多陪陪娘嘛,你日日在外打仗,娘每天都在惦念著你。」
裴猇唇角的笑意稍顯痞氣,又道:「嘖,裴小彘現在變得知疼知熱了,是到了該嫁人的歲數了。」
提到嫁人二字,裴鳶的神情卻是微微一變。
她隱隱猜出了姑母今日讓她入宮的意圖,裴皇后雖從未將話點明,可她又不傻,自是能看出來,裴皇后有意讓她嫁予太子,去做東宮的太子妃。
如此,她便不必遠嫁,也可常常陪伴在父母和裴皇后的身側。
裴皇后亦希望,她也能如她一樣,在未來能成為這後宮之主,坐到天下所有女人都羨慕的位置上。
——「怎麼了?」
裴猇自是察覺到了裴鳶表情的些微變化。
裴鳶恢復了如常的神色,對裴猇道:「不同你多聊了,我還要去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