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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那四個字說得多輕巧,那麼理所當然,只有賀蘭毓自己知道不可能,他喝過多少酒,沒有哪一種能教人神思錯亂。
但他拿不出證據,於是無論如何辯解都是徒勞,溫渺渺只看得到懷有身孕的尹曼惜,只看得到他的背叛。
「不管你信不信,我當時看到的人是你,也是真心想在凱旋而歸後娶你進門。」
他發誓那時看到的是溫渺渺,穿著嫁衣對他笑,對他撒嬌喚「三哥」的溫渺渺。
賀蘭毓還記得臨出征那天早上親吻了她,但她笨得很,或許也可能是故意的,回過頭便寫信來問,那天親她做什麼?
信後面又說既然親了就要負責娶她,她也得負責嫁他。
可那封信被他揣在懷裡,戰場上受傷昏迷了一陣兒,等他醒來再找,遍尋不著,後來才聽人說是被血浸透了,扯開衣裳時爛成了一堆破紙條。
賀蘭毓話音疲倦,一霎沒了爭辯的力氣,也覺沒有爭辯的必要。
溫渺渺永遠都不會相信他,但卻改變不了她如今依然成了他女人的事實,殊途同歸,往後生兒育女、朝朝暮暮,總歸都是她曾經說過的一輩子。
那天從大慈安寺回來後第二天,尹曼惜帶著禮,登了燦星館的門。
溫窈大抵能猜到她來意,本不想多餘來往,可那會子才未及辰時,初春的早晨還泛寒氣,遂請了她進來。
尹曼惜心靈手巧又通醫理,送的東西不落金銀玉器之流的俗套,乃是她自己製作的香薰,說是添加了藥材,於療養身體有助益。
女人間的小物件兒,大抵都不能算禮,任人推辭不過,可收下了便又是個情分,如此貼心一來一往,也難怪她這些年在府里能得老夫人庇護。
溫窈收下東西,又留尹曼惜稍坐了會兒,瞧時辰差不多了,便一同前往弘禧閣給老夫人、老太爺請安。
時下臨近老夫人壽辰,這幾日溫窈每逢往弘禧閣,總能碰上齊雲舒,再時運不濟些,還會碰見賀蘭毓。
夫妻二人想必是與老夫人商議壽辰之事,得空便在弘禧閣一待大半天,溫窈無論早去晚去都避不開。
此回壽辰,賀蘭毓因是前些年未能在膝下盡孝,如今歸來便格外看重,齊雲舒遂也籌辦得極盡心力。
晚輩盡孝,老夫人哪兒有不高興的道理,只是看過她遞上來的名錄後,稍有疑慮。
「這……怎麼會是瓊林苑,恐怕不妥吧?」老夫人一時受寵若驚又略帶惶恐,看向賀蘭毓。
那是什麼地方?
皇家園林,往常在那兒過壽的不是皇后就是太后。
賀蘭毓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有些出神,齊雲舒接口道:「母親安心,是我前些時日進宮看望姑姑,無意說起母親壽辰將至,姑姑遂親自下懿旨賜宴的。」
有意無意,這份賜宴的恩榮,總歸都與她在太后跟前的面子分不開。
老夫人聞言依舊遲疑,賀蘭毓這才回過神,對付了句:「就依雲舒的意思辦吧,屆時一應瑣事自有底下人操持,您別費心了。」
他說罷也不欲久留,起身朝老夫人告辭,齊雲舒見狀也隨之一道出了門。
望著人走了,老夫人坐在軟榻上眉間仍有愁雲。
尹曼惜體貼,上前去給老夫人揉肩,於老夫人真正憂心之事,實則卻說不上話。
當年坊間傳老太爺功高蓋主之言猶還在耳,如今賀蘭毓權勢已為臣子頂峰,烈火烹油,老夫人是怕燒得太過了吧。
溫窈看得明白,但自認沒有解憂的能耐,正打算起身去陪老太爺時,卻聽老夫人在身後喚住了她。
「渺渺,蘭毓最近瞧著神色有些倦,你替我送碗參湯過去吧。」
去一趟自然不只送一碗湯,溫窈也不知老夫人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