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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腦子裡緊繃著的神經猛然泄了勁兒,才後知後覺的感知到身上被拳打腳踢的疼痛,他混沌的黑眸微微眯起,想儘量睜眼看著白尋音,看的更清楚些……但還是熬不住的偏頭暈了過去。
「這小子還真是個痴情種,能挺到這個時候才暈過去。」旁邊圍觀的醫生搖了搖頭,有些哭笑不得:「我可是早就給他打了一針杜冷丁了。」
白尋音微怔,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直到救護車到了醫院,喻落吟的病床被推進了急診,他死死拉著白尋音的修長手指才被人硬是掰開。
後者微微活動了下指關節,直感覺手這一路快被他攥麻了。
「白同學,今天太晚了,你明天可以再去警局接受一趟調查麼?」隨行跟著的女警察剛剛問了白尋音一路,到了醫院門口在將將做好一個簡短的筆錄,她客氣的微笑:「因為這個自稱柳一疤的人之前也有案底,他半年前在隔壁省涉及一起金錢詐騙案,估計這次回來威脅你要錢是狗急跳牆了。」
「可以。」白尋音點了點頭,輕聲說:「我會過去的。」
和女警察分開,她就連忙跟上剛剛醫生的方向。
病房外,白尋音隔著玻璃窗,怔怔的看著已經包紮完畢被人換上病號服躺在床上的喻落吟,腦子裡想著醫生剛剛說的話——
「全身軟組織挫傷,但不算太嚴重,沒有傷及內臟,也沒骨折,最嚴重的是膝蓋的骨裂,可能接下來一個月得拄拐了。」
「你們是高三生?上學倒是不耽誤的,就是一周之內得找時間來醫院點滴消炎。」
「主要是高考前遇到這樣的事情,最好疏導一下不要讓心理受到影響。」
……
白尋音感覺全身無力,額頭抵在冰涼的玻璃窗上微微的嘆了口氣。
她身上還穿著單薄的校服,外套早就不知道在剛剛的奔跑過程中丟到哪裡去了,手上沾著的都是喻落吟身上黏膩膩的血,她一直沒來得及去洗。
現如今一切塵埃落定,白尋音才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角落裡的洗手間,滿室清冷寂靜中只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陪著她。
水流衝過纖細白皙的手,白尋音麻木的感受著冰涼的觸感,洗了許久。
直到校服褲子口袋裡的手機嗡嗡震動,白尋音才回神想起剛剛心驚肉跳的兩個小時裡,她一直沒機會給季慧穎打個電話,想必媽媽要著急死了。
白尋音忙擦淨了手拿出手機,果不其然屏幕上閃爍著『媽媽』兩個字。
她匆忙的接起電話。
「音音!你去哪兒了?你怎麼一直不接電話啊?我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電話對面季慧穎的聲音都焦急到有些火燒火燎的沙啞了,她一刻不停的說著:「音音,我剛剛馬上就要報警了,你有沒有事啊?趕緊給我微信回一條……」
「媽媽。」白尋音繃不住開口,看著自己手心裡的血跡輕聲說:「我沒事。」
「沒事?你……」季慧穎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話說到一半才頓住,再開口時,白尋音清晰的聽到了她嗓子破音:「音音!你能說話了?你怎麼能說話了?你現在在哪兒?你快點再說一句話給媽媽聽!」
一連串的問題讓白尋音簡直無法招架,可母親鮮明的歡悅和喜極而泣的聲音,卻是今天晚上唯一值得慰藉的事情了。
人長大才會發現,讓身邊的人開心比自己本身開心還要珍貴。
「媽,說來話長。」醫院裡不好大聲,白尋音小手攏著手機收音:「我一會兒回去跟你說。」
她怕在電話里提到高利貸,提到剛剛的事情會把她媽媽嚇的睡不著覺。
正應付季慧穎的時候,白尋音聽到寂靜的走廊里傳來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伴隨的還有一道女聲講電話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