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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髮摧枯,火盡灰冷。
斑駁老舊的院牆外,種著幾株法國梧桐,別名三球懸鈴木,高中時裝文藝,總是喜歡稱它們為三球懸鈴木。
而現在,步入社會,虧吃多了後,文藝這種東西就顯得很廉價。
在這深冬季節,梧桐樹早已泛黃凋零,只留下乾枯的枝丫以及小球球任風吹得左右搖擺。
看著空蕩蕩落了一地黃葉的校園,溫酒想轉身走開,她真的沒勇氣進去。
八年前的事,八年前的人,她都沒勇氣再去面對。
即便華尋就在她旁邊,但其實,他們離得很遠。
她這輩子,都再也靠近不了他身邊。
她心裡的華尋,是八年前那個清俊儒雅、笑容明朗的大男孩,而不是陰鬱深沉心事重重的男人。
&ldo;我不想進去了。&rdo;
&ldo;走吧,就當陪我進去轉轉。&rdo;華尋拉住她的手,牽著她往校門口走去。
最終拗不過,她任由他牽著著,被動地跟在他後面進了八中校園。
兩人並排著,漫步在黃葉堆積的寂靜校園。
聽著沉穩的步伐在耳邊響起,溫酒突然站住:&ldo;華老師,你的腿並沒受傷吧。&rdo;
不是問他,而是直接很肯定的說了出來。
華尋一愣,旋即愉悅地笑出聲:&ldo;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看來我演技不行。&rdo;
溫酒低頭苦笑:&ldo;你這又是何必呢?&rdo;何必以受傷為藉口騙她回來。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ldo;溫酒。&rdo;華尋喊著她的名字。
&ldo;你看那。&rdo;溫酒出聲打斷他,手一伸,指著操場上最高的那株梧桐樹,&ldo;那上面有根樹杈,我刻過字,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rdo;
&ldo;哦?什麼字。&rdo;
溫酒搖頭笑笑:&ldo;時間太久,不記得了,可能是你的名字吧。&rdo;
&ldo;是麼?那我去看看。&rdo;
說完,他挽起袖子,一個助力奔跑,迅捷得像一頭豹子,蹬著筆直粗壯的樹幹借著力道縱身一跳,兩手抓住樹杈,輕輕鬆鬆就攀了上去,身手矯健又輕盈。
他曲起一條腿坐在樹杈上,低著頭仔細找樹上的字。
幾秒後,他在第三根樹杈半中央,看到了兩行字。
‐‐溫酒愛斬華尋。
‐‐2012年11月12日,感恩有你。
愛字被劃了一刀,改為了斬字。
那天是感恩節,是溫酒向他表白的那天。
他記得很清楚,那天早上霧很大,霧散後,是朗朗的大太陽。
晨跑時,他跑在溫酒的身旁,一邊陪著她跑,一邊跟她說話,偶爾裝作無意地用胳膊肘碰她一下。有好幾次,因為看不清,手肘撞在了她胸上。
見華尋蹲在樹上陷入了沉思,久久不下來。溫酒沒打擾他,安靜地走到樹下,背靠著樹幹坐在了地上。
冷風掃過,黃葉翻飛,往事如同老舊電影,一幀幀地在腦海中閃過,畫面超清,仿佛發生昨天。
初見時,華尋穿著一身白色棉質襯衫,袖子挽起到肘彎處,露出一截肌肉緊實的胳膊。秋日的陽光打在他身上,亮燦燦的,他額前細碎的頭髮,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
夕陽斜照的操場上,頂著爆炸頭的女生跳起來接羽毛球。然而對面的青年男子打得太用力了,輕盈的羽毛球在天空划過一條長長的弧度,啪嗒一聲落到了離她很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