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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八年前對謝識所說的那句話,魔種是懸在天下蒼生頭頂的一把刀,只有把這把刀拿掉,眾生才能獲得永恆的安寧。
竹林深處除了風聲和竹葉摩擦聲外,只有謝識還在時不時輕輕喚著晏郁的名字。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流逝著,此方天地顯出一種詭異的寧靜。
眨眼間,半個時辰過去了。
晏郁濃密的睫毛輕輕顫抖著,緩緩睜開了眼睛,神情是噩夢初醒般的惘然。
他瞳孔烏黑,幽暗如夜,滲不進一絲光亮。
等候多時的謝知微察覺到晏郁清醒,掀了掀眼皮,越過謝識的肩頭,與他在半空中對上了視線。
世界仿佛安靜下來。
時間似乎過了很久,但細究起來也不過幾個呼吸的光景。
晏郁盯著不遠處那位白衣仙修,瞧了一會兒後,默默地移開了目光,眉眼間帶著疏離。
察覺到對方眼神的變化,謝知微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跳動了一下。
他咋覺得晏郁剛才是在評估他的威脅程度,發現他的實力沒有太大威脅後,就直接忽視了他這樣一個大活人。
是被蔑視了對吧?
晏郁剛剛用自己的意志力,強行將自己從失控狀態中拖了出來,現在神智有些許迷糊,看什麼都像隔了一層霧。
他微微垂眸,看向身前擁抱著自己的人。
由於之前他與謝識臉頰相貼,現在他移動目光,臉龐微動,像是在輕輕地蹭著對方一樣。
「修靈哥哥!」謝識察覺到他的動作,驚喜出聲。
他直起身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開心地看著晏郁的烏黑眼眸倒映出自己的臉孔。
謝識知道晏郁清醒過來了。
「真好。」謝識嘆息般感慨道,指腹輕輕撫過晏郁的臉,表情高興得快要哭出來了,琉璃般的眼眸泛著水光,愈發晶瑩剔透。
反觀差點失控的晏郁臉上卻沒什麼表情,冷靜漠然,像是早已習慣這種事。
兩廂對比之下,此刻若是來一個外人,估計還會以為謝識才是那個瀕臨失控的人。
晏郁的眼睛逐漸恢復神采,定定地注視了謝識一會兒,而後微微一笑,神情輕鬆。
「小識,我沒事了,」他說,「我這人命硬,能好好地活很久。」
謝識聽著晏郁的話,嘴角高高翹起,努力做出非常開心的樣子,然而說話的聲音卻悶悶的,「我相信修靈哥哥會一直好好的,會活很久很久,甚至比我都久。」
謝識的年齡比晏郁小八歲,或許他說這話只是為了祝願晏郁長壽安康,但作為聽眾的晏郁卻皺起了眉頭,抬手捏了捏他柔軟的臉頰,不贊同地糾正道:「不要說不吉利的話,我們兄弟兩個都要好好的。」
謝識任由晏郁捏他臉,笑嘻嘻地略過這個話題,抱著他的力道仍然未松。
剛才發生的事讓謝識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慌張感,不願輕易鬆開晏郁,唯有感受著這人鮮活的氣息才能給他帶來安全感。
意志力的消耗讓晏郁精神有些疲累,他睏倦地靠在竹子上,抬手推了推謝識的胸膛,示意他鬆開自己,繼續砍竹子,完成會仙亭的考驗。
謝識少有地違逆了晏郁的話,執拗地抱住他,兩人一起坐在一棵翠竹底下。
「我們已經砍了很多竹子,差不多完成了任務,我還是在這裡陪著哥哥休息吧。」
謝識的身體很暖和,像是一個小熱源。晏郁身後是竹子,身旁是謝識的懷抱,感覺自己像蓋了一床厚實的被子,有一種暖洋洋的舒適感。
他頓時困得睜不開眼睛。
然而徹底休息前,晏郁還是試圖以一個大哥哥的身份,對謝識循循教導,督促他道:「管家說砍得竹子越多越好,小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