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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赶三日,满面风尘,此时停在道上一处兼做贩马生意的饭馆,换了匹好马,待随意吃些东西果腹便要启程,因心里烦忧得很,不禁向店家多要了一坛子酒。
酒不是佳酿,但他以坛就唇、连连狂饮好几口,酒汁从两边嘴角溢出,短髭满布的下颚和前襟都弄湿了。
他喝得两眼发红,血丝浮现,灌完一大坛子,又向店家要来第二坛,仍旧如此喝下,直到第五坛酒囫图滚落他喉中时,不知谁在身后嚷着——
“喝酒怎喝成这模样?发了狂似,怪吓人的!”
“唉呀,是有伤心事吗?这么拚命干啥儿呀?”
他酒酣耳热,脑中忽有什么飞掠过去,一下子没能捕捉,而他竟然想笑,心想,倘若桂圆在这儿,见他狂饮,那姑娘啥话也不会说,只会要来更多酒,喝得比他狂、比他豪气、比他还拚命,跟着,他会担忧她,酒不喝了,反过来劝她节制。
脑中一荡,适才飞掠的东西再次旋回。那似乎相当紧要。
他浓眉不禁皱起,钵大的巨拳敲敲额际,努力要抓住那丁点儿微光——
十三哥,你为我拚命,我也能为你拚命的。你信不?
他背脊陡麻,一股热气急窜而上,涌至脑顶。
你信不?
她喝酒拚命,是要他出言劝阻她,他劝她别喝太过、太猛、太凶狠,自己自然也懂节制。
你信不?
所以,她打架拚命,亦是相同原因吗?
她怕他又狂性大起,干脆她先犯狂,把大杀四方的气势先端显出来,教他心里牵挂她,便不会放纵自己跟着发狂,也就不会迷失神志。
你信不?
他信。信她会为他豁命出去。
这便是她的心事吗?他一直想知道她犯狂之因,未料及兜过一大圈,主因竟在他身上。他是那个始作俑者。
左胸既热且痛,痛中泛滥蜜暖。他是笨,真笨。岁月悠悠漫漫,她的情意隐晦却也再明显不过,他怎会迟钝至此,这么多年竟没能瞧出?
她真的很喜爱他。从许久前开始。
不再是那年河畔小村、那个迟迟不敢握他大手的女娃儿。她握住他的手了,也让他紧握了她,他们一块儿走过岁月,走进彼此心中。
酒醒。
埋在心底的情也已全面苏醒。
“呕——呕呕——”
姑娘蹲在一棵银杏底下,垂着头,大口呕出秽物。
她不行了,真是撑不住了。这辈子还真没这么头晕目眩过,呕得她两眼蒙泪,满脸虚红,可怜的朱唇喘息不已,等待下一波欲呕的晕潮。
“就说酒喝多了有什么好啊?干么这么折腾自个儿?我十三哥又不在这儿,拚命给谁看啊?唔……呵呵呵,真被石睿那混小子说对了,我原来不爱酒的……可是怎会喝成这样?呜呜呜……莫非弄假成真,喝久了有瘾头,见酒便拚命吗?呜~~呕——”又吐了。
背后窸窣一阵,似是来了几人。
桂元芳没力气回眸,反正“浪萍水榭”里不就那些人,还能有谁?
吐完,她干脆一屁股赖在地上。
呜~~她想回“湖庄”!她想十三哥。想师父和众家师哥。
她不想再喝酒了。
忽而,一条打湿的香帕温柔移近,为她擦拭小脸,她眉睫勉强掀动,盈盈在前的是四位可人小姑娘,除一位为她擦脸,余下三个各捧着水、茶、净帕和小盂等物,专程服侍她。
“不用啦,我自个儿来。”她苦笑着挥挥手。
“主子交代过,得好生伺候您,不能怠慢。您让咱们几个服侍吧,要不主子怪罪下来,那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