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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那個護士交代清楚的始末,韓悅才知道原來她是見過才出生的林粟的,她的孩子是在出生第二天才被換掉的,她竟然都沒有發現!
那時她在做什麼,她想起來了,她當時滿心都在談延身上,問他為什麼到醫院的時間遲了,明明他們說好,談延要進來陪產的。
孩子是什時候換得?是談延一直在病房裡陪她的時候嗎?那個早已經記不清楚臉的護士,是什麼時候起了這樣惡毒的心思的呢?是談延不顧她一身汗濕與血氣,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的時候。
韓悅已經釋懷的往事,又以一種殘忍的姿態重新凌遲她的心。
談延的眼眶也有些泛紅,對啊,他和韓悅本來有一個羨煞旁人的曾經,就因為一個陌生人莫名的惡意,一切都破碎了。
他拍了拍韓悅的胳膊,目光偏執而拗痛的望著 韓悅,像是安慰又像是承諾:「悅悅,我不會放過她的。」
韓悅聽出了談延語氣中的恨意,他的不會放過肯定不是被那個護士送進監獄那麼簡單,但韓悅並沒有出聲阻止。
她恨自己,更恨那個罪魁禍首。
談延把韓悅攥緊的手撥開攤平,他說道:「我保證。」
韓悅筆直的看向談延,那眼神太過複雜,談延看不懂。
情緒稍微平靜下來的周雪,忽然過來握住韓悅的手,誠懇說道:「對不起,之前我竟然還誤會過你。」她的聲音沙啞卻帶著意外的真誠,「不是你的錯,你別自責。要是你難過,可以像我一樣大哭一場,哭出來就好了。」
周雪把紙巾遞給韓悅,她是在場的人中可能了解到韓悅心思的人,當心底最後的隔閡消失後,同為受害者,周雪最知道該如何的勸慰韓悅。
這是周雪第一次在韓悅面前叫韓進的全名,韓悅頓了頓,伸手接住周雪給她的紙巾,然後遮在眼前,沒一會兒雪白的紙巾被洇濕。
等韓悅收拾好心情後,她低聲的對周雪道了謝,和周雪一樣,在真相被查出來之前,韓悅對她也不是沒有懷疑的。
不論周雪的善意是因為什麼,韓悅沒理由再去拒絕周雪了。
兩個母親此時無聲達成了默契,這段時間林粟韓進的親近她們都看在她們眼裡,孩子們已經長大,她們沒必要再改變身份,像現在這樣就好了,就當韓進林粟他們多了一個兄弟。
之後不管是心懷愧疚的周雪,還是滿眼疼愛的林崇,他們都沒有提把韓進改回到林家名義下的想法。
維持現狀是兩家的默契。
之後的晚宴,因為林粟韓進都在,周雪林崇都在刻意與韓悅談延拉近關係,韓悅和談延也投桃報李的配合。
吃得差不多了,林粟打了聲招呼就提前走出了包廂。
林粟站在露台圍欄邊,看著圍欄下面的噴泉花園,聽到身後有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他開口:「其實聽到這個結果時,我心裡鬆了一口氣。」如果這件事真的與韓進周雪有關,那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身份。
所以面對現在的結果,他最開始的反應慶幸,林粟的語氣低下來:「我這樣想是不是很自私啊?」
「沒有,」韓進回答,「我的想法其實和你相似。」現在他們的關係已經夠複雜了,沒必要再給他們的關係再添上波折了。
說著,韓進慢慢向林粟走過去,和他肩並肩扶在鐵藝的圍欄杆上。
「悅姐,她還好嗎?」在場的人中都能看出韓悅是情緒最崩潰的,比起能哭出來的周雪,韓悅更讓人擔心。
韓進也沒有辦法回答林粟的問題,他眉頭微皺,一側的樹木在他的臉上投下不安的陰影。
林粟偏頭,注意到韓進的神情,他的手指彈在韓進眉間:「韓進,別把眉頭皺得這麼緊,看著好像小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