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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身，視線定在她不斷摩挲的手指上，淺淡色的唇張合，語氣挑剔：「身材不行！」

他說完仰頭，坐遠了些。

屋外雷鳴滾滾，顧暖慢半拍的回神。拉好外套，神色厭厭。心情不好，連撩男都不能帶來快感。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撩不動面前的男人。

顧暖撇撇嘴，團坐在布藝沙發上，雙眼愣愣的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耳邊是頻繁的雷鳴轟隆。

她小手指繞著中指，反覆摩擦，蔥白的手指通紅一片。

寇諶的視線落在她的手指上。

「怕打雷？」他沉聲問。

領口兩顆紐扣未扣，顧暖順著他的聲音看過來，正好看見他一起一伏的胸膛。

她勾唇，說話的語氣是肯定句。

「你也怕。」

寇諶埋頭理袖口的指尖微頓，閃電照在他的臉上，他的眼睛，是顧暖看不懂的森冷幽邃。淺淡色的唇，在這樣一個只有閃電的夜晚，顯得蒼白而恐怖。

顧暖忽覺背部有些涼意，不知為什麼，在這樣一個雨夜，他刀刻的五官雖依舊俊美，卻有些違和感。

還沒來得及探究原因，頭頂上傳來他危險的警告：「女人，你在試探我？」

顧暖斂住眼中一閃而逝的慌亂，她故作鎮定的把玩著垂落在肩頭的髮絲，強撐著唇邊勾出一抹嘲諷：「男人，你剛才不也在試探我嗎？」

窗外再次划過一抹閃電，將寇諶面無表情的臉，照亮。

他抿著唇，淺淡色的薄唇，透著不似常人的慘澹。

顧暖凝著眉，她總覺得眼前的男人有點兒怪異，兩人第一次坐的這麼近，她感官明銳，能從他身上聞到一絲極淡的香火味。

奇怪！

－

互相試探失敗。

兩人極有默契的閉了嘴，屋外瓢潑大雨，屋內濕氣重重。

顧暖搓了搓身上的水汽，作勢就要起身。

雖然雷雨天，獨自一人呆著，會讓她想起很多不好的事情。

但是今天晚上的寇諶，讓她心頭生出更多的惶恐。

「你去哪兒？」寇諶抬頭，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細瘦的胳膊。

「睡覺。」顧暖回頭，被男人五指接觸的皮膚，生出一層幾不可見的雞皮疙瘩。

她有心裡潔癖，前世沒人知道，撩男聖手顧暖，不能碰男人。

寇諶將她厭惡的神色盡收眼底，冷硬的線條忽的軟了幾分。

「別睡，和我喝杯酒怎麼樣？這聲音有點兒吵。」他指了指屋外的雷電。

顧暖詫異的回頭，身後的男人端坐在沙發上，閃電投射在他那雙深紫色的眼睛內，明明滅滅，看不清情緒。

他領口大敞，喉結暴露在空氣中，顯出兩份脆弱。

這個人，在某方面，和她出奇的相像。

顧暖嘆了口氣，耳邊是自己不理智的聲音：「如果你有酒的話？」

說完她就後悔了，剛要反駁，頭頂上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等著。」

男人再次反身折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瓶八二年拉菲。

顧暖輕佻的對著他吹了口口哨。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葡萄酒：「沒想到你竟然有這種好東西，看來你離還債不遠了！」

寇諶沒有回話，拔掉木塞，倒酒，搖杯，動作熟稔中，又透著股與生俱來的矜貴。

不得不說，即使廉租房布局簡陋，屋外狂風大作惹人心煩，他低頭倒酒的模樣，依然是種視覺的享受。

雖然他的臉從電閃雷鳴開始，一直處於一種違和的慘澹中。

顧暖看著他的側臉，托腮發呆，好半響，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活的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