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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教授們全都准許我延期進行期末考試和提交學期論文。我接納了他們的好意‐‐除了我的傳記課。萊拉把我的筆記本電腦拿到了醫院，我在床上撐著坐起不停打字。萊拉還每天帶傑里米來醫院看我。那天晚上她在急診室待了幾個小時，醫生們給她做了檢查，只是臉上和身體上有瘀傷，手腕上有繩子勒的擦傷，然後她就出院了。之後她在我公寓的沙發上就寢，傑里米睡在另一個房間。

醫生們讓我在醫院待了四天，在聖誕節前兩個星期我出院了，帶著一瓶止痛藥和一副拐杖。到他們允許我出院時，為卡爾&iddot;艾弗森所寫的傳記，我寫下的頁數是要求的兩倍。我已經完成了作業，除了最後一章‐‐卡爾的官方無罪聲明。

我出院的那天早上，桑登教授在醫院休息室跟我見了面。他穿過房間來跟我打招呼，似乎上氣不接下氣，笑得就像他剛剛抽彩中獎。&ldo;聖誕快樂。&rdo;他說，遞給我一份文件：底部有印章的法院命令。

讀到標題中的正式措辭時，我的脈搏加快：

明尼蘇達州，原告vs卡爾&iddot;艾伯特&iddot;艾弗森，被告。

我一行行往下讀，直到桑登教授打斷我，翻到最後一頁，指向這一段：

特此命令對卡爾&iddot;艾伯特&iddot;艾弗森於1981年1月15日由陪審團裁定並於同日做出宣判的一級謀殺罪，全部撤銷，該被告的民事權利自此命令簽署後即刻得到完全恢復。

這一命令是由一位地方法院法官簽署的，日期就是當天上午。

&ldo;我簡直不敢相信，&rdo;我說，&ldo;你怎麼‐‐&rdo;

&ldo;有政治意願時，你能完成的事情是驚人的，&rdo;桑登教授說，&ldo;槍擊事件已經成為全國性的新聞，縣檢察官自然樂意加快事情的進程。&rdo;

&ldo;這也就是說……&rdo;

&ldo;按官方說法，卡爾&iddot;艾弗森完全無辜。&rdo;桑登說，笑逐顏開。

我給維吉爾&iddot;格雷打了電話，請他當天跟我們一起去看望卡爾。珍妮特和洛格倫太太也跟我們一起去了卡爾的房間。我本想給法院命令鑲個框又否定了這個主意，因為這並不像是卡爾想要的。我只是把文件遞給他，解釋了它的含義，解釋說在世人眼中現在是官方承認的‐‐他沒有殺克麗斯特爾&iddot;哈根。

卡爾用手指擦了擦第一頁底部的印章，閉上了他的眼睛，露出一絲苦笑。一滴眼淚順著他的面頰流了下來，這讓珍妮特和洛格倫太太哭了起來，也讓萊拉、維吉爾和我眼泛淚花。只有傑里米沒有落淚，但那是傑里米。

卡爾奮力把手伸向我，我握住了他的手。&ldo;謝謝你，&rdo;他輕聲說，&ldo;謝謝你……們。&rdo;

我們一直陪著卡爾，直到他無力的眼睛再也睜不開。我們祝他聖誕快樂，允諾第二天再來，但那沒有發生。當天晚上他死了。洛格倫太太說似乎他決定該是離開的時候了。他的死亡和她之前見過的那些一樣安詳。

二

不算上牧師，十三位哀悼者參加了卡爾&iddot;艾弗森的葬禮：維吉爾&iddot;格雷、萊拉、傑里米、我、桑登教授、麥克斯&iddot;魯珀特、珍妮特、洛格倫太太，來自希爾維尤的另外兩名員工，和斯蒂爾沃特監獄對他留有深刻印象的三位看守。他被葬在斯內林堡國家公墓，與成百上千名其他越戰老兵為鄰。牧師的墓旁儀式十分簡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