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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還以為你在學校里。&rdo;傑里米說，完全用那種斷續的節奏，似乎他把每一個詞都小心地擺放在傳送帶上。

&ldo;我回來看你。&rdo;我說。

&ldo;哦，好的。&rdo;傑里米轉過身繼續看電影。

&ldo;媽媽給我打了電話，&rdo;我說，&ldo;她要開會，暫時不能回家。&rdo;

對傑里米說謊很容易，他那輕信的性格沒辦法理解欺騙。我不是存心騙他，那是我對他解釋事情的方式，免去真相帶來的複雜情況或者微妙細節。我母親第一次被送進戒癮所時，我撒謊說她在開會。過後，每次媽媽跑去某個印第安賭場或者在某個傢伙的家裡過夜時，我就告訴傑里米媽媽在開會。傑里米從沒問起過這些會議，從沒納悶為什麼有些會議持續幾個小時，另一些則要好幾天，從沒為這些會議出現得如此突然感到詫異。

&ldo;這次是長會，&rdo;我說，&ldo;你得去跟我待幾天。&rdo;

傑里米不再看電視，眼神在地板上游離，眉毛上方出現一道細細的皺紋。我能看出他在努力跟我進行眼神接觸，這對他來說不是自然而然就能完成的任務。&ldo;也許我能待在這裡等媽媽。&rdo;他說。

&ldo;你不能待在這裡，我明天要上課。我要帶你去我的公寓。&rdo;

這不是他期待中的回答。我能看出來，因為他不再試圖直視我，這表明他的焦慮在加劇。&ldo;也許你能待在這裡，明天早上去上課。&rdo;

&ldo;我要去大學上課，大學離這裡有幾個小時的車程。我沒法待在這裡，老弟。&rdo;我語氣仍然平靜卻十分堅定。

&ldo;也許我可以獨自待在這裡。&rdo;

&ldo;你不能待在這裡，傑里米。媽媽讓我來接你。你可以待在我在大學的公寓裡。&rdo;

傑里米開始在右手的指節上摩擦左手的大拇指。當周遭的世界令他感到困惑時，他就如此。&ldo;也許我能在這裡等待。&rdo;

我在傑里米旁邊坐了下來。&ldo;一定會很有趣的，&rdo;我說，&ldo;只有你和我。我會帶上dvd播放機，你可以看任何想看的電影。你可以收拾一個包裹，裡面全部裝上電影dvd。&rdo;

傑里米笑了。

&ldo;但是媽媽會好幾天回不來，我需要你去我的公寓。好嗎?&rdo;

傑里米仔細想了一會兒，說：&ldo;也許我能帶上《加勒比海盜》?&rdo;

&ldo;當然，&rdo;我說，&ldo;一定會很有趣。我們可以把它當作一次冒險。你扮演傑克&iddot;斯派洛船長，我扮演威爾&iddot;特納，怎麼樣?&rdo;

傑里米抬頭看著我，模仿起他最喜歡的傑克船長的一句話，&ldo;你們將永遠記住這一天，因為你們差點兒就抓住了傑克&iddot;斯派洛船長。&rdo;接著傑里米笑了起來，直到臉頰發紅，我也笑了起來，每當傑里米開玩笑時，我總這樣笑。我抓起幾個垃圾袋，給傑里米一個來裝dvd和衣服，並確保他收拾的東西足夠持續一陣，以免媽媽不能獲得保釋。

我把車開出車道，邊思量著我的工作和課程安排，努力尋找能讓我照看傑里米的空隙。除此之外，另一些問題也在我腦中打轉，讓我有些走神。傑里米能在他不熟悉的世界‐‐我的公寓裡適應下來嗎?我能從哪裡找到時間和錢保釋我母親出獄?我他媽是怎麼成為了這個破碎家庭的主心骨?

二

開車回雙城的路上，我注意到我弟弟眼底的焦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