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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尘老道姑道:“我看你是简直不知死活。”
燕侠躬身道:“尚请前辈念晚辈意诚,予以成全!”
天尘老道姑冷笑道:“意诚?成全?你凭的是什么,凭的是哪—点?无垢既然皈依三清,竟敢不守教规,贫道正将她禁闭思过……”
燕侠道:“据晚辈所知,前辈却是正为纪刚看守令徒。”
天尘老道姑脸色大变,厉声道:“即或如此,那也是我师徒的事,大胆小辈,你以为贫道真不能擒你送官,不要忘了,‘南海’叛逆,朝廷钦犯,人人可以缉捕,甚至人人可以诛之。”话落,未见她作势,她已飘峰而下,居高临下,袍袖一挥,向着燕侠当头拍下。
燕侠心神一震,侧身滑步,旋即躲开,道:“前辈……”
天尘冰冷道:“你再试试?”身随话动,转身拂袖,袍袖向着燕侠当胸卷到。袍袖未到,一片劲气排空,威势惊人。只冲这两下,老道姑恐怕是当今“崂山派”修为最为高深的一个了,就是放眼天下武林,也不多见。
燕侠后退侧旋,再度躲开。
只听天尘怒声道:“你往哪里躲?”左袍袖跟着挥出,一左一右,两片劲气力如金钟。
夹击燕侠。燕侠硬演最俗的铁板桥,上身往后一仰,脚尖用力,一个身躯,平窜三尺以外。
天尘怒声道:“郭家小辈,你敢冒被捕杀身之险,潜才京畿,难道连个还手的胆都没有?”
燕侠道:“前辈乃是无垢之师,又是武林前辈,晚辈不得不礼让三招。”
天尘脸色大变,厉声暴喝:“不必,还手!”她双掌狂挥,一双鸟爪也似的手掌,立刻把燕侠罩住!
燕侠忍无可忍,他也知道,再忍下去绝不是办法,猛吸一口气,暗用真力,把长剑硬生生插进铺地青石缝中,然后闪身挥掌迎了上去。这一不手,立即是一场风云为之色变,草木为之含悲的恶斗。
天尘老道姑不愧是“崂山派”里的头一个,也不愧当今天下武林数得着,一身修为的确惊人。
燕侠身怀“南海”绝学,尽管“六龙”之中称最不是他,可是对“南海”之外这天下武林来说,却也是年轻一辈中,少见的好手之一。是故,转眼五十多招过去,秋色平争,谁也没能占得一丝儿上风。可是燕侠明白,今天他要是不胜过老道姑一招半式,这头一关都过不了,别带着无垢了,就连见无垢—面恐怕都不可。所以,他只好弄险,希望能在险中求胜。
他这一弄险,弄得还是真险!第六十招上,他藉天尘的威猛掌势,门户大开,踉跄微退,乍看,他似乎被天尘掌力扫中。天尘哪知是计,厉喝一声,如影附形,鸟爪的双掌,挟带排山倒海劲力,当胸劈到。
燕侠一咬牙,就要演那式最俗的“铁板桥”,仰身让过这石破天惊的一击,身躯作陀螺转,绕到天尘向后出手。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儿,—声怪笑,带着一声苍老佛号划空传到:“无量寿佛!”这—声佛号之后,天尘老道姑不知是何感受,燕侠只觉—股前所未遇的强在无形劲气,罩住了他的全身,一兜一带,硬把他一个人带出了丈余远去。
丈余外足刚沾地,耳听砰然一声大震,砂飞石走,声势惊人,急转眼间,刚才他站立,正打算演最俗一式“铁板桥”之外,地上一个大坑,铺地花砖碎了一大片,也掀起一大片,碎片飞出了几丈以外。
他不由机伶伶打个寒噤,若是适才硬演“铁板桥”,他如今焉在命在?只是,他不明白,天尘的掌力明明是前劈,怎么忽然间改了方向,变成了下击?就在他心胆欲裂,大惑不解地当儿,他看见天尘老道姑面前多了个人,这个人就隔着地上那个大坑,跟天尘面对面而立。
这个人不是别人,赫然是“崂山”“上清宫”前见过的那个做饭烧火的老道。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