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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也不會讓它們去委屈地跟隨別的女人的身體。她曾經完美的身體已經變成這些衣服們前生的記憶了。現在呢?這件中袖t恤真是美妙,正好可以遮住她左臂上從肩膀一直蜿蜒到肘關節的一條駭人的疤――那瓶硫酸大部分都到了她臉上,濺出來的幾點調皮的浪花到她胳膊上就變成了今天這種結果;旗袍是樣好東西啊,領口系得嚴嚴的,這樣胸前的那些疤痕就會被遮掩得好好的,可惜的是下擺上那道開氣讓她很鬱悶,因為現在就連她的腿也因為手術的關係變得必須遮掩了,那麼只好放棄旗袍,改穿唐裝上衣就好了。還有高跟鞋――這樣性感得像樂器一樣的鞋子到底是什麼人最先發明的呢?夏芳然真高興她現在還是可以穿高跟鞋的――一個女人若是不喜歡高跟鞋那她可就太不可救藥了,她根本就不會明白上帝為什麼要創造女人這種生物。欣賞衣櫃的時候永遠是夏芳然最開心的時候,只可惜陸羽平就不會明白這種事情樂趣何在。有一次陸羽平非常憨厚地拎著一件紫色的露背裝對她說,這個摸上去舒服,剪了當抹布保證很能吸水。
夏芳然知道陸羽平這樣說其實是怕她心裡難過。可是夏芳然真的一點都不難過。陸羽平是不會了解她就算難過也永遠捨不得把委屈撒在它們身上。但是夏芳然還是很感動,她笑著揉陸羽平的頭髮,說:&ldo;傻瓜。&rdo;然後她說:&ldo;陸羽平,你愛不愛我?&rdo;
這是永恆的第二問。問完了自己愛不愛陸羽平之後馬上隨之而來的第二個問題。陸羽平從來不會說:&ldo;愛。&rdo;只會說:&ldo;當然。&rdo;或者說:&ldo;你又說什麼廢話。&rdo;男人真是遲鈍,夏芳然嘆了口氣。
這個問題看上去是毋庸置疑的,陸羽平憑什麼要忍受她,忍受她滿臉滿身的瘢痕,忍受她反覆無常地壞脾氣,忍受這份因為她而不能正常的生活,甚至忍受所有她忍受的疼痛。憑什麼?陸羽平愛她?他愛的是原來的夏芳然吧?那個如花似玉風情萬種的夏芳然。可是他實在沒必要愛如今的夏芳然的。誰能永遠靠著那麼一點回憶過日子呢?夏芳然突然想起了王菲的一首歌,她用慵懶和玩世不恭的聲音唱著:&ldo;如果你是假的,思想靈魂住在別的身體,我還愛不愛你?如果你不是你,溫柔的你長了三頭六臂,擁抱你甜不甜蜜?&rdo;好問題。但是有時候,身體一旦變成了別的,思想靈魂也會跟著變。夏芳然對自己微笑了一下,她的靈魂變了嗎?應該變了一些的。可是她真慶幸自己依然是一個濕潤的女人,儘管身體已經變成了一片無可救藥的戈壁。女人有四種:乾燥的好女人和濕潤的好女人;乾燥的壞女人和濕潤的壞女人。那我是哪一種?她自嘲著:我現在是個濕潤的妖怪。那陸羽平又為什麼要愛這樣的一個我呢?陸羽平是怎麼說的:&ldo;你是我喜歡過的第一個女人,如果我因為你出了事情就這樣逃跑,我永遠都會看不起我自己,我今年才二十歲,如果永遠都看不起自己的話那麼長的一輩子我該怎麼打發?&rdo;真是個傻孩子,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悟出來所謂榮辱真的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呢?
她知道別人在怎麼講她和陸羽平。她們――比方說她父親公司里的那些厚顏無恥的女職員,她們說陸羽平真是聰明真是有心機,一個來自小城沒有嚇人的名校文憑的年輕人在研究生滿街都是的今天拿什麼來出人頭地呢?看人家陸羽平就想得到那個被硫酸親密接觸過的夏總的女兒。陸羽平這個年輕人真不簡單真捨得下血本。她似乎看得到她們繪聲繪色的樣子,她們還會說&ldo;不過夏總的女兒其實很漂亮的基因還在生的孩子一定還不難看。&rdo;然後她們一起開心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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