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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起了一系列變化,像有什麼東西呼嘯而來,重重撞在磐石般堅固的心房上。
然後,水花碎濺開來,雖未能撞碎石壁,卻漉濕了萬物。
十九歲的年輕帝王停頓了許久,才將話說了下去:&ldo;告訴他,如此這般‐‐&rdo;
身後的如意吉祥雙雙一震,似聽到了極為了不得的大事件!
第二天,謝長晏心中惦記著吉祥要來帶自己出去玩,便起了個大早。
推窗望去,外頭奼紫嫣紅。與總是濕乎乎的隱洲不同,玉京地處北境,氣候乾爽,因為無霧,放目遠眺,景色一覽無餘。
她換了身簡便的常服,見時間尚早,便決定先在苑裡轉轉。
碧湖中央有一水榭,四面是窗,沿著長長的遊廊走過去,原來是間書房。
謝長晏進去後,頓覺眼睛都不夠用了‐‐
桌上有個和尚敲鐘的擺件:木雕的和尚,銅鑄的鐘,和尚腳邊還有個竹筒沙漏。筒里的沙子隨著時間的流逝緩緩落下,每過一刻鐘,和尚的手臂機關就發出&ldo;咔咔&rdo;聲響開始動作,帶得鍾槌撞上前面的銅鐘,&ldo;噹噹&rdo;有聲,看得謝長晏震撼不已。
還有個象牙筆洗,雕著一個女子跪在盆邊洗頭,長發纖毫畢現,浸入盆中。待毛筆一涮,滿盆黑水,真真應了一句&ldo;發如鋪墨,蕩漾成藻&rdo;。
桌旁的白玉花插,也與尋常的瓶子不同。一整塊半人高的白玉,雕成身型纖長、翩翩行來的美人,左手提裙,右臂環繞成圓,抱著一簇旋覆花。人是假的,花卻是真的。一眼望去,美人剔透鮮花明艷,十分賞心悅目……
此等獨具匠心的擺件在書房中比比皆是,看得謝長晏興奮不已。她一樣樣地拿起來把玩,只覺大開眼界。
當她踮著腳去夠什錦槅子最上層的一個青銅馬車擺件時,書房門忽然開了。
謝長晏回頭,見兩個黑衣僕人抬著滑竿站在門口,竿上坐著一個人。
盛夏明媚的陽光下,那人倚坐在滑竿上,一身黑衣,黑絲軟榻與他的長髮、身體幾乎融為一體,而他的眼瞳,就像宣紙上刻意落下的兩點墨,深幽深遂。
謝長晏一看到滑竿,便想到&ldo;不利於行&rdo;,難道此人就是風小雅?不知為何,有些面善,似曾相識。
但她明明沒有見過這個人……
就在這時,架上的和尚擺件突然開始撞鐘。謝長晏嚇了一跳,青銅馬車沒抓好,頓時鬆脫落地,丁零噹啷散了架。
謝長晏看著滾了一地的上百個小碎件,傻了。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之色,揮了揮手,兩名僕人當即放下滑竿。黑衣人緩緩起身,走入書房。
謝長晏見他行走之間,腳步沉穩,絲毫不見疼痛之色,再聯想到此人一身武功,又覺得奇妙之極。
&ldo;撿起來。&rdo;黑衣人一邊跨過滿地碎件,一邊淡淡道。聲音有些沙啞,卻十分好聽。
謝長晏一愣,連忙蹲下去撿碎件,用裙子一一兜住。
兩名僕人關上書房的門離開了。如此一來,整個書房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謝長晏微微擰眉,雖覺不妥,但抱著見招拆招的想法,還是決定先觀察一下再說。她一邊撿東西一邊微微抬眼。眸光中,風小雅走到長案旁,熟門熟路地打開抽屜,取了一匣檀香放入香爐中點燃,他的動作懶洋洋的,卻說不出的優雅,像一隻梳翎中的鶴。
謝長晏撿齊了所有碎件,提著裙子走過去,輕輕堆到案上,然後行了一個大禮:&ldo;學生見過老師&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