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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的需求,通常都很实际,他们首先要求的是生存。仓廪实而后才知礼节,衣食足后才知荣辱。
而大多数人,他们需要出路。学好文武艺,货于地位家,几千年的传统,不是轻易可以改变的。很多人心里,不在乎把肚子里的知识,卖给哪家帝王。
连祖师爷都在六国间跑来跑去,何况徒子徒孙们。
但是儒家中亦不乏坚韧者,对着蒙古人的屠刀毫无惧色,一次次拦在入侵者的马前。如陈文龙,如许汗青。
到底是谁传播了儒家精义,是投降者还是牺牲者,历史书上,没有说清楚。儒家经典上,也没说明白。
但文天祥却知道,与其让那十余万人去投海,不如教会他们如何战斗。就算一个换一个,也足以把蒙古人赶出江南。
至于城头变幻的大旗与平头百姓的关系,文大人自有一番解释,就在城墙上大笔刷着,“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是故知保天下;然后知保其国。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
在这段文字的上面,是王积翁等人的人头。告诉人们,拿了朝廷好处,却不肯为其尽力的失职者,是怎样一个下场。
“招兵了啊,招兵,管一日三餐,按月给饷。脸上不刺字。军官不打骂。文大人亲自发你守土证,凡参战者,皆为自家守土。持此牌者,地位等同贡生,见官不拜。立军功者,等同中举”有人敲着大鼓,在街道中心呐喊。
喊声立刻吸引了一群壮汉。守土证,他们从投靠老乡手中见过,巴掌大的一块铜牌,居然簪了字,写明了姓氏,名字。有这块牌者,见官不拜,地位和儒生等同。在一向重文轻武的大宋,何时有过这种好事。一些有把子气力却不识字的人,立刻将招兵处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问起招慕的条件。
破虏军分为水陆两部分,应征陆标的,只要能举起地上的石锁,拉开几下大弓,便算通过,立刻有人带你取领号衣、拿腰牌,办理入营适宜。应征水师者,则要求顺着揽绳爬上几丈高的船桅,在几丈高的桅杆间荡上一个来回方才算过。
有士兵出来维持秩序,一时间,陆标征兵处前便排起了长队。走到闽江边水师征兵处门口的,却是聊聊,除了薪俸是是陆标一倍的诱惑勾住了一些胆大者,一般闲汉全被那离奇的征兵条件挤没了兴趣。
一个小伙子脱光了上身衣服,跳上了甲板。手心中吐了口吐沫,沿着缆绳迅速上攀。矫健的身影猿猴般在各级缆绳间晃动,一会,已经接近桅杆顶。
一阵江风出来,战舰晃了晃,小伙子没有留神,一把落空,身体笔直地坠了下来。
“完了”,围观者蒙住了双眼。
甲板上猛然伸出一张巨网,几个士兵拉着渔网,将半空中落下的人影接住。失败者红了脸,向围观众人抱了抱拳,转身跳下甲板。
“等一等,你还有一次机会”,一个手臂上绑着绷带,脸上带着未愈合的刀疤的年青将领,拦住了他的去路。
“还有?”失败者迟疑道。
“怎么,怕了?”军官眉毛一挑,眼神带上了几分不懈。
“谁怕,来就来”,失败者再度跳上甲板,顺着缆绳上爬。这次,他的速度慢了许多,每一次换缆绳,都十分稳健。在重重缆绳间,慢慢靠近了桅杆顶。手一伸,够到了桅杆顶的小旗。
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了欢呼声。这么高的围观,这么密的缆绳,大伙第一次见。这是文大人利用福州港内战船改造的船,只有十艘,据破虏军官兵说,文大人要自己组织一支船队。只是这支舰队的规模也太小了,无论与当时的大宋海上行朝的庞大舰队相比,还是跟北元的舰队相比,这支舰队都是小不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