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頁(第1/2 页)

「謝先生是樂陽長公主的後嗣,也算是正統,陛下剛喪，宗室子弟各不相讓,如今六部都被耽擱了,您說這該如何是好？」

來人是與謝璵交好的吏部尚書錢文海，將殿上的作亂都描繪了一遍，對面的謝璵眼都不眨一下，手中的茶壺冒出裊裊香氣，她親自給對方續茶，淡淡道：「老王爺都在,您怕什麼？巡防營在宮裡守著,總能保著陛下棺柩出長安城。」

錢文海見識了那些人醜惡的面目後,心中就憋著一口氣，「群臣無主,也不是辦法,謝先生就這麼幹坐在府里？」

「不,我很忙，婚事將近，正在準備,十二月十二是個大好的時日,您到時記得來喝酒。」謝璵輕飄地將話轉了過去。

「說來也是奇怪，文府遇到刺殺後，證據指向公主殿下趙璨，可她如今又沒了蹤影,若是她在，按理由她繼位，也省去諸多麻煩。」

「是嗎？」謝璵輕輕端起茶站，霧氣裊裊，將眼前的景色都變成一團迷霧。

錢文海見她絲毫不在意，自己也略顯沮喪，「謝先生心思豁達，如今的局面唯有你適合出面。」

「您太急了些，再等幾日看看就知曉了。」謝璵吹散了迷霧，看清錢文海擔憂的神色，言道：「最多幾日就可見分曉了。」

「也唯有如此了。」錢文海沮喪而去。

就在這個時候，蕭坤寧親手親腳地走了進來，謝璵當作未曾察覺，淡然地將茶盞放下，未等片刻，雙眼被一雙手蒙上，「謝先生，我想吃喝你做的雞湯。」

眼前一片黑暗，指縫裡露出的光線根本不足以照明，謝璵握住那雙手，道：「阿寧，我們離開這裡。」

「這個時候離開？」蕭坤寧不大明白她的意思，朝廷亂作一團，沒有皇帝住持朝政，這麼緊要的關頭不是應該要再觀望一陣嗎？

謝璵將人直接拉入懷裡，「明日或者後日，我們走水路回青城，等安定後再回來也成。不然我做皇帝，再多些后妃，你樂意？」

「你敢……」蕭坤寧揚眉拒絕，雙手摟上謝璵的脖子，想起前事裡最後的景象，與這個時候倒有些相似，只是那時有謝璵坐鎮，亂中有序，百姓沒有遭難。

謝璵捧住她的臉頰，輕輕地湊過去吻住，「你不適合這裡，我也不想留在這裡，不如就當你我二人沒有來過，就當這裡隨著風逝留下幾葉枯葉。」

讓一切回歸它該有的途徑，長安城不會再有蕭坤寧、也沒有謝璵，讓我留下最後的救贖。

皇帝大喪，宗室遇亂，宮闈不寧，百姓跟著惶恐不安，甚至連門都不想出。

亂事愈演愈烈，宗室子弟揮兵相見，殺戮的血腥在長安城上空逗留，宮門各處都緊緊關閉，巡防營守著最後一道宮門。

文與可坐於府門內，抬首凝望虛空中往南飛的大雁，坐到全身發麻後，肩上忽而一重，回頭去看，恰見蕭聞雪給她披著披風。

「要下雪了，多注意些。」蕭聞雪的聲音很輕，大家閨秀的教養讓她秉持著身份，規矩地站在一側。

「多謝。」文與可淡淡一笑，「她走了。」

蕭聞雪皺眉，猜測那個『她』指的蕭坤寧，卻又不敢認，她走了，那麼謝璵也會走。

謝璵在這個時候放棄了？

文與可繼續開口：「走了，這裡就真的亂了，宗室們互相殘殺，消耗完兵力後就會成為案板上的魚肉。」

沈家守著最後一道宮門，卻不去參與宗室們的鬥爭，她漸漸明白過來，謝璵還是讓一切回歸正途。

長安城裡沒有謝璵、沒有蕭坤寧了。

血腥味沒有消散後，長安城外的鐵騎撞開城門，幾萬將士湧入城內，殺盡宗室子弟，直取宮門。

彼時，文與可手捧玉璽，坦蕩地站在了含光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