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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人一面把秦合歡撂在一處清冷街巷的小院裡半年不管不問,一面又在秦合歡出事之後,立馬糾結家丁,火急火燎地去找那個已然燒成焦屍卻還能害慘秦合歡的張沖。
秦家人這樣的舉動,確實不像是對待自家親小姐的。
以秦家的權勢和毛病,這種事兒跟誰打聽都是麻煩,唯有跟自家親爹打聽,尤其這親爹還是當朝太子太傅景致景老爺子的時候,絕對是再合適不過了。
景老爺子吃著,篤定地搖了搖頭。
冷月微愕,還真不是?
景老爺子把嘴裡的芸豆卷咽下去,才慢悠悠地道,「不知道,反正不是我生的……」
冷月額頭一黑,捧在手裡的盤子顫了一下。
景翊忙把盤子接到了自己手裡,低低地對冷月說了一句,「夫人放心,也不是我生的。」
「……」
冷月不確定,她現在要是立馬休了景翊,景家列祖列宗站在她這邊兒的勝算會有多大。
至少,她沒吃過他們的貢品吧。
冷月心裡剛生出這個想法,景老爺子就笑眯眯地拈起一塊兒芸豆卷遞到了她手裡,「以前沒吃過吧,嘗嘗,挺好吃的。」
「……」
冷月硬著頭皮把這塊貢品送進嘴裡的時候,打心底里生出一種與此父子二人歃血為盟同生共死的悲壯感。
就算數上秦合歡,天底下也沒有比她更命苦的媳婦了吧……
「秦合歡……」景老爺子慢悠悠地念了一遍這個剛在冷月腦子裡閃過去的名字,「這名字我有點兒印象,秦家六小姐,還是七小姐來著……不是死了小半年了嗎,怎麼,你倆誰給人家刨出來了?」
「……死了?!」
☆、家常豆腐(二十一)
這一聲是景翊和冷月一塊兒嘆出來的,每個人的聲音都不算大,但這樣齊刷刷地合在一起,猝不及防之間也把景老爺子嚇得愣了一愣。
「怎麼……刨出來的時候,還是活著?」
冷月左右看了看同樣手捧貢品也同樣有點兒凌亂的爺兒倆,認命地嘆了口氣,「爹,我倆誰也沒刨她……我以前壓根兒都不知道有她這號人,是她昨天自己突然跑到家裡來,非要見我倆,齊叔問她是誰她也不說,還是景翊使了點兒法子連蒙帶猜詐出來的。」
景翊挑了挑眉梢,嘴角無意識地往上揚了幾分。
這是他在冷月嘴裡聽到的最接近於誇他的話了。
這句誇他還當真受得心安理得。
因為秦合歡的身份不是什麼俊俏家丁從秦合歡隨行丫鬟嘴裡套出來的,而是他憑著齊叔那一句「談談她肚子裡孩子的事兒」硬生生猜出來的。
「合歡」這個名字倒不是景翊憑空猜出來的,這個名字是他在豫郡王府里閒扯的時候聽王妃無意間說出來的,王妃從頭到尾就只說了一回,剛說出來,豫郡王的臉就變得像黃瓜一樣又長又綠的,豫郡王妃就不動聲色地用「老三家的」把「合歡」這兩個字替下去了。
如果他家老爺子的脾氣心性可以比作狐狸,那豫郡王的脾氣心性就可以比作葡萄。
或者蘋果。
也或者蘿蔔,白菜,土豆……
反正就是只要夠吃夠喝就絕不會去招誰惹誰,不夠吃不夠喝,也不會去招惹誰惹。
唯一能讓豫郡王眨眼間把白白胖胖的圓臉變成黃瓜的,就只有秦謙這一戶人家了,至於為什麼,好像是好些好些年前的事兒,景翊也不清楚。
所以,蕭允德的媳婦應該是秦家一個閨名叫合歡的小姐無疑了。
而那個時候有理由找上他家的家門,有膽子指明要見他夫妻二人,卻不敢透明自己身份的大著肚子的女子,最可能的無疑就是這個秦合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