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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倫恐怕認為這是蘇涅對他寵愛的表現,但這實則是種捉弄性質的懲罰,艾莎也樂意讓他捉弄。
艾莎取了工具之後,回到玫瑰花園。
這一段路上,遮擋太陽的雲層已經逐漸挪開,壓抑許久的光線迫不及待落到大陸上,氣溫逐漸上升,到了一種雖然不會令人迅速感到炎熱但如果在日光下待久了也會大量出汗的程度,更不用說艾莎穿著這做工細、用量好而厚實的裙子,光是在花叢中走了幾步,就讓他額頭不住得冒汗。
——雖然對艾莎來說,汗水和熱量無法令他困擾。
但他仍十分入戲地艱難伸手遮擋日光,蹙著眉頭,時不時就要擦拭汗珠,看起來飽受蓬裙的困擾。
如果挨得花枝近了,不小心勾到了發尾和裙擺,又要小心翼翼地伸手彎腰,將狡猾的枝丫與受害者分離。
想要彎腰換拿工具時,也會遇到挑戰——蓬開的長裙令艾莎無法自如地躬身下蹲,他須得一手按住裙身,緩緩蹋腰,再微微屈膝——這種時候,高個頭顯然不是一件好事情。
總之,艾莎在正式工作的時候遇到了各種各樣新的困難,每一次都要花上不少時間克服,這很大程度上拖慢了他工作的進程,而他今晚還要將寫好的手稿交給公爵,因此整個下午都不敢休息片刻,一直在花叢中走動。
蘇涅就倚在窗邊看他狼狽的模樣。
小怪獸和阿爾依次趴在旁邊,露出一個腦袋,小心地「嘰嘰」叫著,似乎也很明白塔外人的辛苦。
蘇涅倒是看得愉快。
「真可憐。」他揉著阿爾的腦袋,「瞧他彎腰的樣子,像不像一隻驚慌失措撲扇翅膀的大白鵝。」
於是蘇涅決定,下一次讓艾莎穿純白色的那件。
不過其實整體來看並不算特別狼狽,慢下來的動作從容,有時如同在花叢中翩翩起舞,艾莎身上那件可以吸引整個花園蜜蜂的裙子加上那頭紅髮,令他在一片白玫瑰中像支棱起來的花蝴蝶。
聯想到蝴蝶撲扇撲扇到處飛的樣子,蘇涅忍不住低笑出聲。
看了一會兒,他在指尖注入一點魔力,在空中漫不經心劃出一個方形,剛好將停下的艾莎框入其中。角度和姿態都很不錯,沒有再修改,魔力發動,霎時間在空中形成了一幅極為逼真的油畫,畫中的女子正艱難地解救自己多災多難的發尾和裙擺。
——蘇涅決定將這幅畫作掛在自己臥室的牆壁上。
塔外的艾莎並不知道自己狼狽的模樣已經成為永恆——他只是察覺到了窗邊人引動了一些元素,不過元素數量太少,他沒能分辨出其聚集的效果。
隨著工作一點點完成,工作了一個下午的太陽也在太陽神的驅逐下回到神域,換上姍姍來遲的月亮,沒人膽敢催促它,月亮只是如同舞會中最後才露面的淑女一般,款款來到半空,在此之前,舞台已經備好,它只需要扔下一片銀輝。
整個莊園的用餐時間會持續一個鐘頭,艾莎送手稿的時間要再晚一些。
他沒有去餐廳,早早的就回到了房間。
一進門,清潔術自動生效,將為了演出效果而溢出的汗水清掃地一乾二淨,裙擺在行走時不小心沾染上了灰塵和些許泥土,水元素和風元素齊心協力,將那些髒污的痕跡全數抹除。
不過幾秒,艾莎整個人已經恢復到早晨剛剛換上長裙的狀態。
他扶著木桌坐下,一個響指,桌上憑空變出了一面梳妝鏡,連帶的還有女郎們最喜愛的一些「小工具」。
鏡中映出的人肌膚如雪般蒼白,五官深邃,頗為英俊。
他從那一堆工具中拿出一個假銀的小盒子,靛青色的顏料在表面繪出一朵垂垂欲謝的月季——唇紅,那些由蜜淮蟲、香料和各種顏色的彩葉調製而成的,極受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