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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蘭也嘆口氣:「人家都說父子一脈相承,小裴看著倒不像是他爸那種風流的人,這都是其次,你算是說到重點了,小裴家裡純屬就是個爛攤子,靜靜跟著他,不幫著他一起收拾吧說不過去,幫著一起收拾吧,可憑什麼要讓她受這罪啊。」
安可在旁邊聽大人講話,忍不住插嘴道:「二姐不一定要跟他們家裡人有牽扯啊。」
海蘭掃她一眼:「你懂個屁。不牽扯?我就舉個簡單的例子,到了逢年過節,你說小裴是陪他父母好,還是陪靜靜母子好?」
「輪流陪唄,節日有這麼重要嘛,說不定姐夫爸媽根本不在乎。再說二姐還有我們啊,她又不是離了男人就會死的性格。」
老安也掃安可一眼:「可子你還是太小了,這裡頭的東西可太複雜了。我們中國人最講究一個情字,父母的恩情也好,對另一半的愛情也好,自古都是很難兩全的。」
「所以我絕不結婚。」安可起身坐到海蘭面前,虔誠地捧住她的手:「蘭蘭,我絕不會讓婆婆這種難搞的生物出現在你面前噁心你,我永遠都是你最貼心的小女兒。」
海蘭抿著唇皺著眉看了她幾秒鐘,指了指門:「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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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後,裴牧遠原意是先去家裡看海蘭,但安嶼覺得他這時候還是先不出現比較好。
兩人從機場回到市區,分別前,安嶼擔心老安跟她說的那些話,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跟裴牧遠講,便對裴牧遠說:「海蘭很喜歡化妝,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病態。她眉毛畫的最不好,所以老安為了她,會去看美妝視頻學描眉。這就是我爸爸對我媽媽的感情。我媽去一次醫院,我爸就會心理崩塌一次。這個,你能理解吧?」
裴牧遠點點頭,在他這裡,安嶼永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半個小時前,老安給他發了條微信,約他私底下見面。安嶼這話,他此刻聽進耳朵里,就像是一場驟雨來臨前的低氣壓信號。
安嶼自己都沒察覺到,她崩了一整晚加一上午的情緒,在她稍帶哽咽的「爸爸」和「媽媽」里露出了破綻。
安徒生聽說裴牧遠不跟他們回家,難得的主動拉了拉他的手,說:「那再見哦,下次記得再帶我去一次天文館。還有哦,你要來家裡找我玩哦,你不來,他們都不讓我玩你送我的望遠鏡。」
裴牧遠答應他,等事情處理完,第一件事情就是帶他去天文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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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下了場暴雨,裴家空中花園的玻璃頂棚忘了收起來,寇老師精心栽培的花草慘遭雨水的襲擊。
裴牧遠到家時,寇老師正在花園裡搶救她的心愛之物,專心到根本沒注意到家裡有人進來。
她的安眠藥胡亂灑落在茶几上,沙發上有毯子,有她從臥室拿出來的她走到哪裡都要帶著的記憶枕。這些都是她把客廳當臥室的證據。
關於寇老師如何扮演妻子這個角色,裴牧遠的腦海中有一個很深刻的與此有關的畫面——許多個深夜,他刷完卷子從臥室里走出來,寇老師都是身上搭一條薄毯,眼鏡懸到鼻尖上,半躺在沙發上等待忙於應酬的老裴回家。她面前的茶几上一定會放著保溫的養生壺,裡面是解酒或者助眠的熱茶。
不管多晚,她都要等到丈夫回家,才肯去睡那張因多一個人的溫度,就不會顯得那麼冰冷的大床。
寇老師注意到裴牧遠回來,是她聽見裴牧遠打開了家裡老裴收藏的一個復古唱片機,上面沒有黑膠唱片,只發出突兀的久違的響動。
隔了十幾米遠,她偷瞟了裴牧遠幾眼,像個犯錯的小孩似的說:「回頭我把浪費的團費轉給你。」
裴牧遠佯裝沒聽到,動手收拾起茶几和沙發,把薄毯一絲不苟地疊放整齊,然後對寇老師說:「我點了外賣,是你喜歡的那家餐廳,我陪你吃一點。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