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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臨聞聲抬眼,忽然上前一步,低低道:「青州譁變了。」
青鈺眼皮一跳,「你說什麼?」
她霍然轉身,難以置信。
這一切來得太快了,從她逃出宗府開始,便一環扣一環,朝廷下旨降罪謝家、搜捕廢太子的詔令還歷歷在目……如今突然譁變,時間來得太巧,而且來得太奇怪,令她一時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譁變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之前的一切,或許可以徹底推翻重來,等待青州的,或許就是藩鎮徹底和朝廷割裂權利,什麼謝家定罪、公主真假、太子失蹤,都瞬間成了次要的事情,一國疆土動盪,傷的是國之根本。
這裡又是誰的地盤?軍權握在這幾個藩鎮手中,又怎麼會這麼容易譁變?
細細一揣摩,青鈺的臉色就瞬間蒼白了下來——她簡直難以置信,若這一切是巧合,那未免太巧了,殺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若這一切是早有預謀,那麼他們這一步,簡直是破釜沉舟,下一步是什麼?起事造反不成?
宗臨看她神色幾經變換,眉心卻是越蹙越緊,不由得又道:「如今全城淪陷,數名守將被殺,而將您抓起來之人,如今被困城中,自顧不暇,屬下估計他們應盤算著,若那些叛軍選擇對他們不利,或許會將您拉出來做擋箭牌。」
一朝公主落入叛軍手中,是個很好的與朝廷談判的籌碼。畢竟將士譁變,未必要殺光,若能談判,一般也不是不可能息事寧人的。青鈺送上門來,對他們來說,也可以好好利用一番,只是如今還沒有動作,或許是由於對方並不打算買帳。
也是,畢竟,這幕後推手,或許就是章郢。
青鈺忽然問道:「你們平西王府,這幾年除了屢次立功、造福一方百姓、抵禦外敵之外,恐怕還做了些別的吧?」
比如,蓄養私兵。
比如,佯裝與謝家和廢太子都無甚關係,甚至在當初二王黨爭之時,一度偏向齊王,令如今的陛下鬆懈,選擇將廢太子流放到平西王的地盤,而廢太子流放之後,三年來,章郢與廢太子不見一面,誰也不會想到,他們居然是多年老友。
他們早有不臣之心,也難怪一開始她來此地,一旦開始著手調查,就屢次遭遇刺殺。
青鈺想通了,面前的宗臨並未否認,再次坐實了她的想法。
啪、啪、啪。
宗臨愕然看過來,見青鈺抬手拍了拍掌心,贊道:「果真是好計策,誰都不是你主子的對手。」
他們算無遺策,青鈺本應該憤怒,但是現在,她居然好笑。
好不好笑?她一直以為的靠山,實際上費盡心機地利用她,她一直以為的敵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將她昔日的靠山、如今的皇帝,打得措手不及。
宗臨有些驚訝,青鈺知道他拿不準自己的立場,心裡笑了笑。
其實很簡單,她從今日起,就不再是皇帝的人了,不屬於朝廷,不屬於帝王,也不屬於章郢。
她就是她自己。坐山觀虎鬥,足矣。
宗臨還未來得及護送青鈺出去,卻忽然出了意外。
原來那從長安來的欽差高慎巧遇譁變,被困這麼多日,眼見著身邊能信任的人悉數被殺,已知譁變絕非偶然,而他自己,或將命不久矣。他萬般惱怒之下,果真決定要以青鈺做那第一個送死之人,便親自到了此處來拿人,誰知這樣巧合,便碰上了還沒來得及走的宗臨和青鈺。
青鈺反應很快,沉聲道:「你先躲起來,我不會武功,你不可能帶我出去,我先應付他們,你有機會再來救我。」
說完,她急急將宗臨往角落的擺放著雜物的地方一推,讓他在罈子里蹲下,宗臨情急之下不如青鈺冷靜,反而由得她這樣使喚。
坐在壇中的最後一眼,他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