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頁(第1/2 页)
但她因美貌招致的災禍,還在不斷地給君延招來阻礙,
三年前,青鈺滾下山坡,再次醒來時,面前的人激動地喚著她「公主」。
一場大夢,徹底醒來。
牆頭嬉鬧的小姑娘不復存在,她觸手可及處,便是從前望不到的權勢頂端。
從前的從前,有個公主叫做李青鈺,她有著疼愛自己的太子哥哥,有著一對恩愛的父母,她總是想著要快快長大,可是有一日,她發現了哥哥的秘密,發現自己的父親並不像她以為的那般慈祥,母親並不那樣寬容,發現幾位哥哥看似和睦,實則明爭暗鬥,不擇手段。
她的親哥哥,甚至為了自保,將她推下懸崖,害她失憶三年。
可既然如此,為何不能做無憂無慮的君夫人呢?
那個公主幾乎是瘋了,瘋了一場,又不得不醒來,接受全然陌生的現實。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長寧公主重新回歸的那日,同父異母的皇帝哥哥為她大設宮宴,邀請滿朝文武赴宴,讓所有人看著這個已經長大的公主。
殿中舞姬揮舞水袖,咿咿呀呀,腰肢柔婉,在席間走過時,小心躲避著百官放肆的目光,膽怯一如面對高縣令的她。
青鈺在高處居高臨下,笑著向皇兄敬酒。
「臣妹祝願皇兄千秋萬歲,臣妹定會長伴皇兄身側,為皇兄分憂。」
觥籌交錯,華燈初上,滿殿女眷,唯長寧長公主最是高不可攀。
華宴過後,長寧回府,借酒意杖殺了一位宮人,以此立威。
然後她換上了一襲白衣,據守夜的侍女說,公主一襲白衣,總是三更就起,枯坐後半宿。
眼中不復溫柔,她再也不愛笑了。
短短三年,她將自己磨練得殺人如麻,鐵血無情,善於玩弄權術。權力宛若一劑藥,可以治癒她所有的彷徨不安,即便是孤身一人,也無人再敢冒犯她分毫,這世上理應如此,誰更有手段,誰就執掌乾坤。
她幾乎要忘了阿延,忘了南鄉縣的小院中,緊張害羞的小丫頭,和風度翩翩的美少年。
這一夢仿佛極長。
青鈺在夢中不知不覺地哭了,眼淚沾濕了枕頭,章郢早已起身出去忙碌片刻,正好端著湯藥折返,卻看見她眼角的淚。
他一愣,一時竟有些無措。
這是夢到了什麼,睡著睡著就哭成了這樣?
她唇瓣嗡動,不知呢喃著什麼,章郢見狀俯身,將耳朵貼近她耳畔。
只聽見微不可聞二字——
「阿延……」
第65章第六十五章
一聲阿延, 宛若大壩開了閘,瞬間掀起驚濤駭浪, 直衝得他眼底發紅,喘息微重。
右手狠狠一捏,指節沉沉一響,手背上青筋爆出。
章郢俯身在青鈺耳邊, 身子仿佛石化了一般,久久不動。
那一聲阿延,宛若刀子割裂了他的心, 他努力壓抑的平靜, 瞬間在她這樣的無助面前潰不成軍。
不知過了多久, 他才微微直起身子來,溫熱的大掌撫過青鈺的臉頰, 大拇指指腹慢慢抹去她眼角的淚水, 低頭親了親她的眉心。
「我在,阿延在。」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將她摟進,貼著她道:「阿延從前虧欠了阿鈺,以後會一直在阿鈺的身邊,阿鈺無論去哪, 阿延都會跟在後面, 保護你, 珍惜你。」
似乎被他逐漸安撫, 青鈺吸了吸鼻子, 漸漸安靜了下來,下意識將頭埋進了他的懷裡,還在低低地抽噎著,卻遲遲不肯睜開眼,章郢不知她醒了沒有,只撫摸著她的發頂,坐在此處,久久不曾離開。
外頭的宗臨見世子久久不出來,便想也未想直接進來了,還沒來得及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