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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替聖上把束髮的玉冠卸下, 梳理了一遍長發,而後分出一縷編織成辮。最後取出上回的金鍊,佩戴在蕭望舒的額間, 鬢角斜斜地垂下一枚玉墜。
兩人離開營帳, 來到篝火堆旁。將士們先是怔住了片刻, 而後陸續爆發出小範圍的歡呼——聖上換上這一身裝扮,無疑是給他們做了一個表率。原本的羌國已經歸入大熙治下,以後同是大熙的子民, 因此他們的文化也得到接納融合,不分彼此。
將士們在篝火邊騰出位置,沈今風就和蕭望舒坐了過去。
他們的到來將聚會推向新的高點, 周圍士兵們影影綽綽地圍著他們跳舞、唱歌,過了一會兒, 幾位將領壯著膽子過來,向聖上敬酒。
這幾位是其他城池調過來的守軍將領,以前很少入宮, 不知聖上不能飲酒。陸勻看見了,忙不迭地朝他們擠眉弄眼。
他們沒有看懂陸勻的暗示,正覺得茫然,就見聖上旁邊那位笑吟吟地伸手一一接過酒碗, 放在面前的地上:「聖上明日還要帶兵回朝, 不宜飲酒, 今晚就由我來代他喝, 你們看如何?」
將領們一怔,互相看了看,回過神忙不迭地點頭:「是我們考慮不周,你若是願意,當然可以。」他們軍中正在訓練的武器都是這位造的,原本敬過了聖上就要敬他。頓了頓,將領們有些擔憂地道:「明日你也要趕路,能喝嗎?」
沈今風擺擺手:「沒事,聖上帶我,我不騎馬。」
將領們鬆了口氣,看著他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好酒量!」
沈今風笑著回:「過獎過獎。」
將領們敬完酒離開,過了一會兒,上京兵營的將士們找了過來。他們不敢向聖上敬酒,是奔著沈指導來的。
盛情難卻,沈今風就再喝了幾碗。
這裡的酒性烈,他雖然酒量不差,這麼多灌下去也開始醉了。
蕭望舒伸手過來,貼上他微醺泛紅的眼尾。聖上的手涼,他覺得舒服,就順勢靠了過去,枕在蕭望舒的肩膀上。
過了一會兒,沈今風問:「聖上,你想不想跳舞?」
蕭望舒一怔,回過神道:「朕不會。」頓了頓「你可以教朕。」
沈今風其實也不會。他只是覺得今夜氣氛很好,想和蕭望舒一起做點什麼。他站了起來,伸手去拉聖上,然後兩人面對面,雙手牽著對方的雙手,在篝火堆的旁邊一進一退。
蕭望舒安靜地陪他跳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舞是這樣跳的嗎。」蕭望舒作為皇帝,自己不會,宮宴上看得可不少。
沈今風大言不慚:「這是我家鄉的舞,他們都是這樣跳的。」幼稚園晚會,小朋友跳舞就是他們現在的水平。
反正蕭望舒不懂,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蕭望舒頷首,過了一會兒,聲音很輕地問:「十一,你想家嗎。」
沈今風動作一頓。其實聖上不提,他已經很久沒有去想了。
蕭望舒柔聲道:「朕知道,可能不該問你這些,只是我們大婚將近,朕想若是能請到你的親人……」
他搖了搖頭道:「我的親人已經過世了。」
蕭望舒一怔:「抱歉。」
「沒關係。」沈今風笑了一下「我早就想開了。」
他基本不會提起自己的家事,但今夜或許是喝了很多酒的緣故,面對蕭望舒擔憂的眼神,就隨口提了兩句:「我很小的時候就沒有見過父親,母親病的很重,一年裡有一半的時間躺在病榻。」
沈今風離家上學,因為記掛母親,總是很早地回家。如果天氣晴好,就推她出去走一走,如果天氣不好,就給她講一講他在網上刷到的新笑話。
為了照顧好敏感脆弱的母親,他需要保持情緒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