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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的人往後退了一步,沒有拔刀,只是目光安然的看著他。
「鳳陵,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你和他們一樣,只是閒來無聊時的玩具而已,一個新奇的,令人血脈膨脹的玩具,可惜我玩膩了,所以嗯」
他痛哼一聲,伸手捂住了胸口,滾燙的血液順著指縫漫出來,那把插在宣離心口的刀在拂羽胸腔里轉了一圈,然後猛力拔了出去。
淌著血的刀被扔在地上,偌大的血窟窿將青色的衣衫染紅,他驀地嘔出一口血來,彎腰捂住了胸腔。
魂魄消散的感覺清晰可感,如同體溫一般迅速的流失著,宣離負手站在他身前,曳地的長衫捲起風塵,濃郁的黑霧裡,拂羽抬起頭看他,眼裡倏地漫出淚來,他伸手去揪宣離的下擺,沾滿鮮血的手在觸到的一瞬被火灼了一般,他縮了一下,仍是不管不顧的探了上去,千言萬語都在嘴邊,意識卻先一步恍惚了起來。
心愿達成了,應該高興啊,為什麼要哭?
視野里突然升起萬千血紅,一對熊熊燃燒的翅膀憑空而起,四方之內,星雲攪動,悽厲的鳳鳴穿破虛空,好似一腳就能踏碎人間。頭頂上方浮起一個巨大的印,宣離停在半空上,雙眸赤紅的盯著地上的人,聲音仿若從地獄而來——
十方刃斷,修為可付,骨血做引,鳳陵此生,絕情絕愛,前塵往事一刀兩斷,生生世世,相忘相憎,永世不見,若有違背,星盤隕動,容顏盡褪,十方血枯,至死方休,天地共鑒!
冷冰一樣的雨水驟然跌落,拂羽用最後一點意識看了那人一眼,他想,真好,他再也不會愛別的人了。
數不清的骨血從宣離身體裡剝離出來,和著流動的金光以及所有有關拂羽的記憶一同注進了頭頂巨大的令牌里。
他疼的嘴唇都白了,記憶完全剝離完的一瞬,宣離從高空跌落,與那早已冰冷的身體一同摔在了泥水中,他在迷濛里看了人最後一眼,曾經柔軟如絲的心臟緩慢長起一個堅硬的外殼。
春草十里,繁華十里,冷雨天光,終於都過盡了。
再醒時已經不知何年何月,他從南海的宮殿裡爬起來,坐起來的一瞬,沉寂已久的仙骨緩慢復甦,一股極強的靈力直衝天靈,他伸出手,反應了良久才意識到,自己又過了一劫,封帝了。
屋外日頭正盛,他緩了一會兒,在琳琅滿目的衣櫃裡取出一件桃色的鳳袍,夜靈珠里的人容光煥發,他攤開紙筆,思忖良久,落下兩個字——宣離。
繼而用硃筆狠狠畫了一個叉。
而後四萬年匆忙過盡,詛世印破,前塵被歲御令更換了結局,痛的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那是他的情劫。
第23章
歲御令猝然破裂的後果,便是新舊記憶交纏,纏的拂羽頭昏腦漲,恍恍惚惚不知今夕何夕,常常早上剛醒來,吃些東西便困了,天上日子過得慢,他一覺睡起來天亮著,再睡一覺醒來天仍然亮著,有時宣離在他旁邊坐著,有時屋子裡就他一個人,日頭半天不挪一分,他翻個身,轉眼便投入到新一輪的夢境裡。
「小拂羽還好吧?」司命坐在桃林的石凳上,神情有些焦躁。
「還好,就是嗜睡的厲害,交代你的事查的怎樣了?」宣離也不大好,一雙眉緊緊蹙著。
「啊」說起這個司命就有些頭疼,也是奇了怪了,七萬年前的存檔都在,偏偏拂羽這一份,怎麼都找不到了,「翻遍了,沒有,我還去了一趟地府,連地府也沒有,你說他當年到底和青衡大帝達成了什麼協議?怎麼天上地下抹的一乾二淨?」
宣離手指輕叩著桌面,這些天他也一直在想,總覺得保留下來的記憶似有殘缺,劇情哪裡不對,細想卻又前因後果嚴絲合縫,讓人無處辯駁。
宣離搖了搖頭,有些力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