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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中的玄清扇撲棱作響,宣離抬起頭,目光沉沉的望著對面的扶何。
那人笑著看他,「是不是感覺心臟快炸了?渾身難受想要發泄?」
是,就是這樣,宣離緊緊閉了一下眼睛,試圖壓一壓這些分外鮮活的情緒。
「你知道是為什麼嗎?為什麼你突然就有了這些奇怪的情緒?」
「為什麼?」
扶何往前走了兩步,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宣離,「因為你曾失掉的那一縷魂魄,正是你的怨魂,即便後來金蓮重塑之時補上了那一魂,卻也並非怨魂,所以你有喜有悲,卻從無怨恨,任勞任怨的為天界當牛做馬,真是一盤好棋,小鳳凰,你可活的真不容易。」
怨魂竟是怨魂,難怪,難怪之前不論身邊的人如何傷害自己,傷害拂羽,都無甚太大的感觸,神仙丟失一縷魂魄是感受不到的,何況當時入引魂陣時,本就需要一縷魂魄做引,可如何就偏偏是那縷怨魂呢?
又為何丟了那麼久,如今突然就被修復了,既然丟了,那是
扶何似乎看透了他內心的想法,指尖靈力輕點,片刻後,安靜躺在一邊的拂羽身上升起一簇白光,光芒在眼前逐漸凝化成人形,卻明顯破碎了,一塊一塊無法粘合,只能維持基本的形狀,未等宣離仔細辨認出來,那白光猝然化成一縷白煙消失了,煙霧中央跌落下什麼東西,宣離將那東西撿起來,是一片玉質的羽翼,宣離認得這塊玉佩,那是紫微曾送給拂羽為他擋災的,純白的玉佩已經失了色,他的手輕顫了顫,原來這其中,放的竟是自己的魂魄。
「那魂魄替他擋了一道天雷所以碎了,也順勢擊碎了封印,所以才有機會修復,至於為何偏偏是這縷怨魂在其中,我想應當不用我多說了吧。」
宣離目光怔怔的握著那扇玉佩,從一開始就是局,他就是那局中最有力的一顆棋子,他們費盡心機想保住他,竟不惜抽掉他的魂魄。
有悲有喜,卻無怨恨,當真是一盤好棋。
憤怒,仇恨,悲涼一時五味雜陳,他側身一瞥看見了身旁的拂羽,生生壓下那些飄搖的情緒,他將人抱在懷裡,抬頭望了一眼的扶何,眼中的紅光忽隱忽現,他救不了拂羽,拂羽渾身血脈早就置換了樣子,他連靈
氣都渡不進去。
「天尊,救救他吧。」
霧氣中央的人嘆了口氣,鐵鏈叮噹作響,他躬下|身問:「想好了嗎?一旦成魔,便再無回頭路,所有過去種種全部消去,他不會再記得你,七情六慾淡薄,脾氣暴躁,會與如今截然不同,你當真願意嗎?」
宣離沉默的看著眼前虛晃的人影,不願意又能如何,別無他法了不是嗎?忘便忘了吧,大不了鎖著他,再不行,便一輩子跟著他,只要活著,就總有辦法。
扶何猛地笑了,長袖甩開身前的霧氣,露出一張過分年輕的臉來,那臉看著約莫也就十七八歲,明眸皓齒,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身後,皮膚白的幾乎透明,與霧氣無異,渾身都被鐵索纏著,連脖子都不能倖免,六根粗壯的鐵鏈卷在瘦弱的人身上,讓人動彈一步都是煎熬,他歪著頭朝宣離笑了一下,紫色瞳孔溢出淡淡的光芒,「就像這樣,你也願意嗎?」
這是魔神的歸宿。
宣離驚詫的看著扶何,漆黑的玄鐵卷在他身上,看著便冷硬的厲害。
扶何:「我已經被鎖在這裡二十八萬年了,往後還有千萬年在等著,如今出來了還能曬一曬陽光,先前一直在那地牢里,日復一日的睡在黑暗裡,沒有聲音也沒有光,小鳳凰,你捨得嗎?」
扶何在一步一步動搖宣離的心思,宣離本就七情飽漲,如今聽什麼都鮮活的厲害,若當真讓拂羽待在暗無天日的地牢里,他如何能受得了?他寧願自己去換他,拂羽那樣明朗的人,關在黑暗裡還不如讓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