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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聶歡就不常見這人笑,這幾日更是像誰欠他萬兒八千兩銀子似的,板著個臉。忽然這般,總讓人瘮得慌。
「看你那什麼眼神,一隻驢值得笑成這樣……不是,葉瀾雙,葉大盟主,請你認真對待此事。我受僱於你,縱使酬金給得再多,飯和酒總得管飽罷?就算飯沒有,這酒你總不能少罷?」
葉瀾雙嘴角的幅度越來越大,看得出他在極力控制表情。
聶歡越說越覺得離譜,天知道他會有這樣一天,想喝點酒還得拐彎抹角,為什麼非要徵求姓葉的同意?原則呢?
「操,你他娘的別笑了,我要喝酒,再說『不許『先過上幾招,最好死一個,否則這事兒沒完!」,聶歡把嚼剩的『苦樹根』砸在地上,雙手叉腰,憋得難受。
風吹花落,葉瀾雙不動聲色打量了對方須臾,不咸不淡說道:「查出女鬼下落,自然會讓你喝。」
聶歡側目而視,心裡罵道:小人,每次都戳他軟肋。
「這才是你執意讓我隨你南下的原因吧?你就這麼肯定我知道的比你多?」,聶歡說。
兩人所選之地視野開闊,離竹屋有一段距離,但卻能時刻對其進行監視。
葉瀾雙垂眸說:「聶大俠曾在這一帶把眾武林人士耍得團團轉,沒有誰比你更熟悉這裡,是麼?」
聶歡笑笑不答。聽他這語氣,十之八九參與「屠歡行動」了。
不過已經不重要了,今後還有更多譬如「屠歡大會」、「砍歡流水宴」等等層出不窮的行動,葉瀾雙作為武盟霸主,怎麼會不參與呢?
也罷,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除此還奢望什麼?丁點奢望都只會說明自己軟弱。
聶眉眼一動,無所謂一笑,「照你這麼說,我感覺自己虧了,能坐地起價麼?」
本以為葉瀾雙會一口拒絕,誰承想他卻說:「價格你定。」
「……」,這就是炫耀,無情的炫耀,成功者的報復,精神凌/辱。聶大俠嘴角抽了抽,沒再搭話。
轉眼日影西斜,涼風習習。
聶歡是被肉香味熏醒的,他體內的食慾毒讓他對吃的提不起任何興趣,有興趣就等於毒發,所以這些年來,他其實沒真正吃過一頓像樣的飯。
睜眼見葉瀾雙居然在烤魚,他出了會神,這村名叫菩提村,進山時聶歡就仔細觀察過,此處的水不能喝,魚更不能吃。
葉瀾雙何等精明之人,定也是知道的,那他這魚從何而來?此人離開過,聶歡卻渾然不知,這對他來說無疑是種隱形的威脅。
正想著,姓葉的把烤熟的魚遞了過來,他說:「無毒」
聶歡頓了頓,沒接,他垂眸半響,掏出自己的干餅啃著,皮笑肉不笑道:「你這麼說我就更不敢吃了,聶某無功不受祿。」
葉瀾雙琉璃般的眸子閃過一絲裂痕,半響後方重新把魚放在架子上,自己也沒動,有一搭沒一搭地啃著「苦樹根」。
現場氣氛變得很微妙,只有柴火噼里啪啦的聲音。那條魚一直待在聶歡眼尾可見的地方,他始終沒去碰,直至魚被烤糊,最終燒成灰……
傍晚妖風陣陣,吹滅了柴火,因為那條魚,兩個男人後來幾乎零交流。
夜幕更深時,疾風更猛,山間的樹枝和雜草瘋狂搖擺,發出陣陣詭異的響聲。
細細聽來,仍舊夾雜著毛骨悚然的京劇腔和女子抽泣的聲音,吞噬著暮色。像是臨死前的不甘和憤怒,又像是來自地獄深處的嘶吼,怨氣衝天。
村子裡亂作一團,孩童們哇哇大哭,婦女則發出撕心裂肺般的尖叫。牲畜四處逃竄,連山中餓狼也在悲鳴。
仿佛有雙眼睛躲在暗處窺視著這一切,叫人後背拔涼。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下,葉瀾雙緩緩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