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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瞌睡大，陸灼大約念了半個小時，老人就閉上眼睛，完全睡熟過去。

陸灼收起手機，把床位緩緩揺平，又替老人壓好被角。剛打算悄悄離開，手突然被抓住。

陸灼轉過身，老人仍然閉著眼睛，但顯然已經醒了。他拉了拉陸灼，緊閉的眼角一顆淚水慢慢滑下。

他說：「小灼，送爺爺回家吧。」聲音沙啞難聽，帶著苦澀。

陸灼沒說話，老人繼續道：「我不想治了。」

「小灼。」老人的聲音重了點，眼睛卻依然沒睜開。

陸灼搖搖頭，以為他擔心自己治不好，開口寬慰道：「治的好，您不必擔心。」

老人的眼睛刷地睜開，他死死抓著陸灼的手，眼底浮現一抹哀求。「小灼，我不治了，你也回來……」

陸灼突然明白老人想表達的意思，他應該是知道自己去當「情人」這事了。

老人眼角濕潤，拉著陸灼的力道鬆了松。「你媽她不是人啊。」

「小灼，爺爺知道你孝順，你再聽爺爺一句話，我們不治了，行嗎？」

陸灼眼眶有些熱，他不知道原主站在這會怎麼選，但他肯定不會同意。畢竟他和薄明非根本不是情人關係。

「爺爺，您別想那麼多，醫生說你年底說不定能康復。」

老人看著陸灼，眸底情緒紛雜，「小灼，我沒幾年了。可你不一樣。」

「你是名牌大學畢業生，還長的俊……」「你能在幾年後娶一個溫柔的妻子，養一個可愛的孩子，倖幸福福地過一生。」

「而不是……」老人哽咽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疲憊地閉上眼睛，握著陸灼的手微微顫抖。

他活到現在，什麼沒有經歷過？死亡也沒什麼可怕的。他不想成為孩子的負擔。

「嘀——請答應爺爺的請求。」

陸灼僵在那，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灼……」老人略帶虛弱的聲音響起，喚回陸灼飛走的思緒。

「好，我答應您。不過您要繼續在醫院呆著，這些年我存了一點錢。」陸灼開口。

老人輕輕應了一聲，沒再說話，緩緩睡過去。

陸灼抽出手，離開病房。

走廊里穿著白色衣服的護士來回穿梭，隱約能聽見樓下救護車的響聲。陸灼走到洗手間，鞠一捧涼水灑在臉上，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他都一點也不想跟薄明非分開。

薄明非是他沒有瘋的證明，是他在這的支柱。

陸灼靠在牆上，頭頂是慘白的燈管，地面的水漬印著他格外疲倦的臉。

一陣音樂聲響起，陸灼掏出手機，是薄明非的電話。

「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接你？」薄明非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卻讓陸灼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他一手捏著手機，一手揉了揉眉心，無奈道：「回不去了。陸灼爺爺讓我跟你分開。」

電話那邊的薄明非沉默十幾秒，也許是聽出他狀態不好，再開口時，聲音多了幾分溫度。「一切交給我。」

陸灼應了一聲，忍不住罵道：「這都什麼破事？」

薄明非低沉的笑聲從手機聽筒傳出來，打在陸灼的鼓膜上，讓陸灼的耳朵都隱隱發燙。

他快速掛斷電話。

陸灼回病房後，老人還是沒醒。他的病，向來睡得多，醒的少，要不然也不至於今天才找陸灼。

中午，夏森帶著一個憨厚老實的中年婦女找到病房。

陸灼怕老人醒，走出去聽他交代。

夏森說，王媽是薄總請來照顧爺爺的。他還說，薄總讓他送陸灼回去。

陸灼點點頭，向王媽交代一些事宜後，跟